第6章 不一样（1 / 2）

齐沫看着方识变幻莫测的表情，轻轻地笑出了声，他将双手盖在拿出来的A4纸上面，保持着仰着脑袋看方识的姿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跟你说过的，这不是普通的地方，也并不需要什么人手，当初只是因为你说得太过诚恳，所以我给了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依然还在你手上，你只要转身离开这里，就可以回到原本的正常生活中去了。”

方识的手抓着外套袖子，想着现在是否还在巷口一动不动的西装男人，有些好笑地问道：“我这样的生活，还能算是正常的吗？”

从他能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他就不觉得他的生活还在正常范围了。

“当然了，”齐沫的回答来得肯定又迅速，“你不就是这样正常上到了大学，也活到了现在吗？你不过是能够看到它们罢了，你不去接触对方也就没有侵扰你，这和你如果决定留下来所会发生的一切，是完全不同的。”

没有给方识回答的机会，齐沫伸出手指朝着门外指了一下，“你刚才在巷口表现出来的状态，就证明你过去从来没有被它们拉入过空间，所以你没有自保的方式，也找不到正确离开的方法，说实在的……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接触少到你这样的程度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方识的眼眸晃动了一下，他慢慢将目光移到齐沫脸上，似乎想要从当中看出一些可能在吓唬他的意味。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那张平静的脸，就好像齐沫除了这个状态，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情感一般，不是看不起他面对未知的慌张，也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实际存在的事实。

方识把原本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反驳话语咽了下去，他来这里确实不是为了逞能，当然也不是为了寻求刺激，而是想要找出他在意的真相，想要知道他变成现在这般的原因，跟齐沫发生语言上的争执并没有任何益处。

“你的话的意思，是我们这样的人，都会遇到像刚才那样的状况吗？”方识脑袋里回想着在写字楼的空间里感受到的一切，此刻觉得又真实又虚幻。

齐沫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从靠近门口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玻璃杯，给方识倒了一杯清水，“抱歉，这里不太来人，没有茶就喝点水吧。”

方识无言地接过杯子，心下腹诽，这是不太来人，还是从来没有活人来过啊？

玻璃杯散发着一股被旧置过后的味道，看上去也是晶莹剔透，但就是说不清楚哪儿像是挤满了灰尘。

齐沫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黑色的老板椅发出嘎吱的响声，“准确一些说，应该是我们这样的人都会不受控制地吸引它们靠近，让它们主动接近并且接触我们，这并不是本人能够自主控制的，我只不过是把这种被动化作主动，才看起来像是有选择而已……所以相比起来，你一直以来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正常了。”

“这是为什么？”

面对方识的疑问，齐沫顿了一下，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又将目光重新放到方识脸上，“谁知道呢？也许只有我们这样被影响了的人，走在人与非人的边界上，才能成为某种沟通和交流的媒介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也不确定。”

方识垂下眼眸，细品着齐沫的话，其中充满了不确定的音符。

沉默了片刻，他才又抬起头来，对上齐沫静静看着他的双眸，“我看你之前那么熟练，那么迅速，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怎么会，”齐沫一下子笑了，他轻轻摇着头，“我不过是比你多活了几年而已，怎么可能就全知全能呢？”

“那老师你……”方识停顿了一下，当学生久了的习惯总是在无意识中暴露，看见谁都不过脑子就叫“老师”，“你觉得我是怎么回事呢？我虽然听不见，但看得很清晰，不过确实……一直以来它们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主动接近我、接触我，然后去到……那个我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地方，只有这一次……”

齐沫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觉得这一次的例外，或许是因为你带着我给你的名片，那个人并不是主动接近你，而是在主动接近我的名片。”

“那我呢？”方识的疑问简单又直白。

“你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目的，才突然获得这份改变的，”齐沫将双手合十，说话的语气里带上了些犹豫，“当然这也只是我结合自己的经验，所能够说的猜测，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答案……你是因为别的理由而被赋予了可以看见的力量，只是这种赋予并不能精准到那么细致的程度，所以你能够看到的范围变得极其广极其大，但却因为这个未知的理由，它们不会试图主动靠近你。”

“目的？”方识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又不是什么天选之人，也没有任何特别突出异于常人的特长，要是像齐沫说的这样，那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这根本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