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郑州城买奴(1 / 2)

一个虬髯大汉坐在笼车后面,见两人衣着得体、气势不凡,即使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是使奴唤婢的公子,见两人打量半天,大汉便上来搭话,说道:“两位贵人,这两个女奴相貌尚佳,就是身染小疾,若是往日...”

周九郎瞪眼道:“少说废话!”

虬髯大汉一愣,怎么着中原人士脾气都这般大,虽然心有怒气,但见两人气态不俗,大汉隐忍没有发作,仍是咧嘴一笑“一口三金,两口五金。”大汉心想这两个女奴早些卖掉,说不准哪天就病死了,不与这小子一般见识。

何壬子心想这两人有意把自己买走,而且似乎曾与兄长有旧,便恳求道:“两位贵人,若是小女有幸能蒙得垂怜,能不能把她也带走?”说完伸手一指旁边那女子。

周九郎一看另一女奴是个西域女子,乌黑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眉似柳叶,一双眼睛奇大,只是双眼无神,眼白中带着血丝,眼眸淡棕,睫毛细长微微上翘,不过此时面色惨白,嘴唇干裂,一副大病久矣的样子。这女奴穿一身粗布衣裳靠在笼边,虽然血肉干瘪,仍能看出身姿曼妙,只是脸颊、脖颈、手臂等衣服遮盖不住的地方都有大片的溃烂结痂,特别是左脸最为严重,从颧骨直到耳根血肉模糊,看起来极为恐怖。再仔细看何壬子身上也有水泡结痂,只是不像西域女子那么严重。

东方皓月掏出五金交给大汉,大汉笑呵呵打开牢笼,两个女子互相搀扶从里面走出,有气无力的缓缓拜倒在地,向东方皓月和周九郎行礼。

东方皓月见两女衣不蔽体就叫周九郎去买两件大氅,周九郎赶忙离去。

那要买草原狼的富翁从旁边路过,正巧看到西域女子容貌,见猎心喜,虽然乍看有些可怖,但自己可从未有过番邦的奴婢,若是这身烂疮医得好,可真是个怜人儿啊,若是医不好,也不差那几金,大不了少去几次青竹文苑便是,于是他冲东方皓月说道:“这位小郎君...”

东方皓月神情冰冷,转头看了这富翁一眼“滚!”

声音不大,却吓得富翁一个踉跄,旁边的两个仆人紧忙搀扶,拉开架势就要与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动手,富翁扯住两人袖子,急忙催促“快走,快走!”,仆人见富翁一反常态,也不知为何,往日里这肥孙儿可是强势的紧,今儿怎么变得如此怯懦?不过能不动手自然最好,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又有谁愿意真心卖命,三人一路小跑不见踪迹。

不一会儿周九郎就回来了,将大氅给两女裹上,心想把这两女先安置下来,得劳烦云烟寻个好郎中。

周九郎说道:“四哥,先回吧。”

东方皓月回道:“再耽搁片刻。”说完就往前走。

周九郎见四哥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敢多问,搀扶着二女跟在后面。

何壬子见周九郎要扶自己,开口说道:“贵人不必,这烂疮毒性强烈,纵然隔着衣物,也难免沾染贵人,我们二人还能行走,只是走的慢些。”

周九郎听闻此言,也没逞强,只说了一局:“且慢行,不妨事。”

刚才周九郎去买大氅,东方皓月寻思这二女的病要如何处理才好,目光四处巡视看看有没有些可用的药材,目光极远处发现三人,其中两人正是之前一同避雨的老道士和小道士。小道士和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坐在地上,小道士捧着书,小乞丐啃着饼,面前用黄布铺了个地摊儿,摆满了瓶瓶罐罐,身后插着个旗子写着“灵丹妙药”,地摊儿旁边摆了张桌子,桌子上还绑着一支幡写着“占天卜命”,老道士坐在桌子后面昏昏欲睡。

东方皓月来到桌前,小道士抬头看来人见过,便喊了声“师傅,有客来。”老道士缓缓睁开眼睛,还吧唧吧唧嘴,好像梦见正在吃喝似的。

老道抠着眼角一看这两人见过,还带了两个姑娘,笑道:“有缘,有缘啊,郎君可是要占挂?”

东方皓月微笑回道:“见过道长,没想到在此遇见道长。”

周九郎也向老道士见礼。

东方皓月说道:“我见小道长旗上写灵丹妙药,便想问问是否能治这肤疾。”

何壬子一听,心领神会,连忙拉着西域女子上前一步,露出手臂给老道观看。

老道士一看何壬子还好,再一看那西域女子,不停咂舌。看完皮肤又查看二女瞳孔、舌苔,摇头说道:“可惜,可惜!”

周九郎问道:“道长可有难处?”

老道面色一缓,恢复笑意,说道:“老道只是感叹这毒疮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特别是这番邦女子,顽毒已入体太久,极难根除,寻五湖访四海,天下没几个郎中敢说自己能治,非得久经医道,博古通今,仙风道骨之人,方能治愈,嘿嘿,正巧老道就是其中之一,不知二位想怎么治?”

周九郎追问:“道长这是何意?”

老道士说:“这位姑娘病情稍轻,医治花费自然少些,那位西域姑娘病情着实严重,再过些日子,顽毒入腑,神仙难救,此时还有办法,只是麻烦些许。一治,祛除毒患,疮口自然愈合,留些疤痕,体魄不复从前,偶有虚弱、常染小疾,或偶发大疾,寿岁也难比寻常人等;二治,排毒固本,除淡许疤痕,其他无碍;三治,塑体培元,不单顽疾全无,而且肌肤体魄更胜从前,当然了,这一治便宜一些,二治花费略高些,三治么,不是小老我杀价,因为太过繁琐,价格自然高上许多!”说完老道伸出两根手指。

周九郎试探问“两千钱?”

老道士好像不想让周九郎瞎猜,直接说道:“轻的六十金,重的一百四十金,一共两百金”

小道士在旁边说:“师傅,他们请我们吃过饼。”

“师兄,两百金是多少钱?”小乞丐在旁边问到。

“就是两百个你!”

男童不明白两百个自己是多少,把曾经村里所有人都想象成自己,连大伯家的老黄牛和几只母鸡也长着自己的脸,一起算进去了。

周九郎一听两百金简直不敢相信,又看老道士。

老道士一脸为难说道:“相逢即是有缘,老道我得天尊眷蒙,卖药只为祛病救人,今日就亏一些,只收一百九十九金吧。”

周九郎心中盘算这是骗子吧,上次遇见,这老道就蹭吃蹭喝,两文钱的胡饼也要占一文钱的便宜,这药还能是仙丹不成?是瞧着我们好说话,把我们当肥羊宰了。自己十六岁入营,虽说当了三年杂役,可自从十九岁上战场,斩敌过百,这九年来一共才攒了五十一金,要是让这老道骗去丢人不算,可当真是一贫如洗了。于是打探道:“请问道长道号、仙修何处?”

老道笑着回道:“老道善俊,记名在嵩山嵩阳观。”

此时何壬子问道:“敢问仙长,一治要多少文钱?”

老道士答道:“你需五百钱、她得一千钱。”

那西域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其实她已经听得懂众人对话的意思,只是她中原话说不清楚,而且何壬子也听不懂她的语言,没法帮她翻译。只听她说:“我...一治...痛苦...奴隶...报答...”

众人也能猜的明白。

这时东方皓月与西域女子交谈了起来,东方皓月问道:“اسمشماچیست،ازکجاآمدهایدوچرافروختهشد؟“

西域女子显得非常惊喜,回答道:“اسممنآیهاست.مندختریکتاجرهستم.مندرسلسلهبهدنبالپدرمرفتم،امابهبیماریعجیبیمبتلاشدم.پدروخدمتکارانمتوسطافرادشرورکشتهشدند.مندوسالفروختهشدم.”

东方皓月又说:“برایدرمانبیماریشماپولزیادیمیگیرد.آیامیخواهیدکارهاییرابرایماانجامدهید،آیامیتوانمشماراباورکنم”

西域女子跪在地上回答:“تمامخانوادهمنمردهاند،منجاییبرایرفتنندارم،بهخدایانقسممیخورم،منحاضرهستمبندهوفادارشماباش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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