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方才还得想怎么快速制服那梁护卫。想这么多事能是摆设?”

也是难为她,能把这么无聊的事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李莲花无奈笑道:“行行行,是我错怪你了。”

合欢是管它好话赖话,全当好话听了。她双手抱胸,微微颔首点头。以示自己气量大,不与他计较。

不多时方多病就回来了,后头是端着茶水的张叔。

李莲花敛敛被合欢带偏的心神,上前接过张叔手上斟茶倒水的伙计。

“张叔,我如今碰上了件难事,不知该如何处理,烦请您留下来帮我参详参详。”

张叔完好的半边脸扯出一个笑,“李神医这话说的重了,老汉就是个乡野村夫,什么都不懂。”

李莲花却是坚持,“您年岁比我们加起来都大,见多识广,就不要推辞了。”

说罢,走到门前顺手放下了门栓。

张叔阻拦不及,只得垂下手,立在了一旁。

方多病把五花大绑的梁护卫带了出来,依李莲花吩咐解开身上绳索。

梁护卫站直了身子,仰着头看向他们,从鼻孔里喷出一个音,看来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莲花随手将茶盏往桌上一搁,脸上表情仍是淡淡的,声音倒是低了两分。

“范庄主跟莺玉夫人的时,大家都知晓了。如今我已经知道杀他们的凶手是谁。但在说范庄主跟莺玉夫人的案子之前,我想说一说十年前的一桩旧案。”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包得齐整的帕子,当那对蝴蝶穿花发簪重见天日时,梁护卫脸色陡然大变。

他失声道:“你从哪里得来我家小姐旧物!”

李莲花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是怜悯,“你果然是虚怀楼的人,莺玉夫人也是。”

梁护卫没有言语,只是低下头,以示默认。

李莲花笑道:“如此,那东方小姐的旧案,你说,总比我这个拿了二手消息的外人要真实得多。”

梁护卫怔了半晌,李莲花竟有这个,还道出他同莺玉的来历。想来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再做隐瞒想来也是多此一举。

他缓缓地扯出一个苦笑:“我…本名颜六郎…”

颜六郎挺得笔直的被陡然驼了,哑着嗓子慢慢地揭开了尘封十年的记忆。

他本是孤儿,在江湖上学了些拳脚,阴差阳错成了东方若谷的护卫。后者至于他,是有知遇之恩的。几年后,东方小姐出生,他就成了东方小姐的贴身护卫。

东方小姐虽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没有骄纵之气,待人接物是极好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谁都没想到这个仙女样的小姑娘竟会遭到那样的祸事,年幼殒命。

“那天是大集,又临近中秋,特别热闹。小姐嚷着要出去,夫人熬不住小姐缠就叫我们跟着。我跟莺儿…”

颜六郎迟疑了片刻,便继续道:“我们原是有私情的。那日临出门前我们闹了别扭,我心中不痛快便松懈了。到了集市,人很多。又有请神游行,我们被挤散了。等我在一处街角寻到被迷晕的莺儿时,小姐已经叫他们绑走了。”

“两日后,小姐的小指头裹着那日她头上的发带送到了楼里…那之后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颜六郎举起被绑的双手朝鼻尖抹了一把,双眼泛红,“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那日的事。那伙人是早有预谋,将小姐连同小姐身边人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才下的毒手。”

颜六郎接着道:“虚怀楼被焚前,楼主将楼中人尽数遣散。我拿着那笔遣散金四处打听绑匪的消息,上天可怜我,寻了几年真叫我找到了线索。”

“我偷偷跟了管家一年多,那一次他吃醉了酒,将绑走小姐的事漏了出来。我才知道,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范柳门就是绑架小姐的主谋,而管家则是帮凶。”

几颜六郎乎是从牙根咬出的话,眼中恨意几乎要喷出来。

想到范柳门横死,他喜不自胜。可一想到莺儿,他又不禁悲从中来。一时间又哭又笑,竟有了几分疯样。

“所以你进了须臾山庄,伺机复仇。我想莺玉夫人亦是如此。”李莲花道。

不然又范柳门怎会向其下毒。

“那张叔您呢?”

李莲花淡淡说着,眼睛却定定望向张叔,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是叫人难以回避的锋芒。

“或者我该换个问法,东方楼主您到须臾山庄,也是为复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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