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年去吃鲜黄花(1 / 2)

“我今年都没给你带杏儿。”张孝丽忽然想到。“因为我奶奶的事,我们都没顾上摘。杏儿也就那么几天。过几天它就自己落了,落了就不好了。我爷爷当时还担心呢,就是没人顾得上摘。”张孝丽伤神道。

“是啊。”陆润兮仿佛能感同身受。当时公公病了,婆婆忙着照顾,院里的桃子也不大顾得上摘,菜地里的菜也顾不上收。人自顾不暇,草木也冷落。

“不过有自家晒的杏干,可以给你带些。就是农家自制的,需要洗洗再晒干。我们一般吃都是洗过以后再上锅蒸着吃。”张孝丽想了想说道。

“嗯嗯。”陆润兮点点头。心想可是现在她也没心情吃杏干了。去年这时候,张孝丽给她带了买的杏干,是食品厂机器生产的,干净无杂质,也没什么食品添加剂,肉质肥厚,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尝过之后,陆润兮还给妈妈推荐了杏干。在连锁的果干蜜饯店里,陆润兮还买过,让爸爸妈妈也尝尝。

那时候还有疫情,妈妈向来小心谨慎,就说:“这果脯也微波炉打一下再吃吧。”

爸爸不以为然道:“这一打怎么吃啊。为什么还要打一下呢?”爸爸对妈妈的讲究向来不以为然,疫情以来尤甚,于是很不耐烦。

“这都是散称的,也没个独立包装,就那么放在柜子里,现在有疫情,不要打一下吗。”妈妈态度很坚决。

“这本来就干,再一打,能吃吗。能打得起来吗。”爸爸依然很怀疑。

“倒点水,把杏干泡在水里打呗。”陆润兮总是站在妈妈这边,积极想办法。

爸爸悻悻不语。

加了开水微波加热后的杏干酸甜味更加浓厚,肉质厚实,有一种咀嚼水果糖的快乐。

加热后的杏干放在牛奶里,就是杏干牛奶,牛奶的香醇配上杏干的酸甜,就是纯天然的自制果奶了。

陆润兮喜欢吃杏干大概就是从去年开始的。妈妈觉得杏干还是有点硬,她的牙不好,不是很喜欢。但是陆润兮喜欢,她就陪着她,帮她烧开水,微波加热杏干,再烫了筷子,把杏干从水里捞出来。

“嗯,还有黄花,你们喜欢吃黄花吗?”张孝丽又问道。

“干黄花?我还行,我妈妈很喜欢。”说到黄花,陆润兮心里又难过不已。

“你们怎么吃?豆腐脑里的?”张孝丽问道。

“对,还有黄花烧肉。”陆润兮想到过去公公婆婆家会做红烧肉,里面会放金针菜。南方叫金针菜,北方叫做黄花,学名叫萱草,别名忘忧草。据说古时候远游的孩子会在母亲门前种萱草,有诗为证:“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据说母亲看到萱草,就能暂时忘却孩子远行的忧愁,所以萱草也寄托了孩子对母亲的祝福,“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持杯为母寿,所喜无喧哗。”

萱草,古来愚智皆知可以忘忧,代表幸福快乐。然而有爱便有忧,无爱亦无忧。因为爱,所以牵挂,所以忧虑,所以不能开怀。

“啊,放在菜里啊。那样黄花味道好重的。我不喜欢。”张孝丽撇撇嘴。生在黄花原产地,大概看黄花就像河南人看小麦,江浙人看大米一样,自家种的东西总归有点不稀奇。

“是吗,我们还挺喜欢那种味道的。”金针菜在陆润兮的家乡总是卖得很贵,所以菜里金针菜越多,就越稀罕,显得越贵重,越显出请客人的心意。

“嗯,今年黄花价还不错,30一斤,去年25。有的黄花,一根直直的,就是很好看,根根分明的。像我们本地懂行的,就会选那种有点弯的,价格便宜一点,东西也不错。”张孝丽热心分享起黄花选购知识,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直直的大约十来厘米长,弯的大概短一点,。

“这样啊。不过我们家现在都不开火,没人做饭。”陆润兮皱眉惨笑道。

虽然在黄花产地可以学到黄花的种植、管理、采摘、加工全流程的知识,可以第一手渠道买到优质黄花,然而现在买黄花又有什么意义呢。

妈妈是吃不下的,一贯做饭的爸爸自然也不做饭了,都是订医院食堂的饭。自己也不会做饭,连炉灶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周末回到江宁,早饭就吃速食的饼干、麦片、牛奶、咖啡,正餐就去医院吃姨爹做了送来的饭。

姨爹姨妈送的饭比医院食堂的好了不知多少倍。都是高蛋白,无添加,小火慢炖,充满爱意。不是鱼汤,就是白灼大虾,要么就是自家绞肉做的肉圆,或者煨的鸽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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