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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回想起来,2019年,我过的一点也不好。虽然,有更好呆在我身边,有艾青随时随地的问候与陪伴,甚至还有两段短暂的恋情,可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并不快乐,更谈不上幸福。而且,在我的心里,还时不时地产生厌世的感觉。

这一年,我过的很痛苦。我先前对自己所做的所有美好预设,都被我自己用实际行动否定了。确切说,我的这种痛苦是对前两年的延续和发展,它们充斥着理性的分析、冷静的回忆、狂热的比较、怨恨与思念交替出现的绝望。

我发现不管我读多少心理学书籍、哲学书籍,也不管我如何口头标榜自己已经强大起来,俨然一位真正的独立女性。而且,在我生活的一些片段里,比如工作中、写作时,我确实感觉自己就是独立女性。可也有很多时候,我内心那根坚固的弦,一下子就绷断了。

这种情况,总是频繁地出现。因为我把生活中遇到的、看到的、想到的、触碰到的一切,都跟李莫尔联系起来。那是一种不自觉的联想,我觉得可能是我想象力过剩的缘故。其实,在我与李莫尔相恋期间,我就一直活在想象中。我意识到,自始至终,李莫尔在我心里都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抽象的人。他在我的想象里臻于完美,也在我的想象里卑鄙恶劣。正是这种来回拉扯的情绪,让我始终都活在那段逝去的爱情中。

我很痛苦,但我想摆脱痛苦。我想尽一切办法对抗它,但它就像天空中的云朵一样,以各种各样的姿态,侵袭我的身心,攫取我的生活。

我没有跟艾青透露我的生活境况。在她眼里,我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了。不知从何时起,她跟我视频的次数减少了,从每天一次变成三天一次。尔后,变成有时间就联系,没时间就消失。至于周末,我们也只是偶尔一起吃吃饭,逛逛街。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表面化了,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与她沟通,也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做个聆听者,而是因为我们无法理解对方,谈话无法深入,只能落于表面。在她看来,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却要盘旋上升。在我看来,平淡与否、上升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找到让失衡的内心变的平静的方法。很显然,我还没有找到。

不管怎样,我们依然很亲密,并且打心眼儿里接纳对方的差异。这大概就是我们这段友情,能一直维持下去的原因吧。后来,我把这种宽容,就像应用数学公式一样,也应用到了我的新恋情上。

初春的时候,艾青升职了。那天,她下班后欢天喜地来我家蹭饭,跟我说起自己升职的事情。她表现的很激动。实际上,我觉得她有点夸张了。但我还是很真诚地恭喜了她。我说:

“真好,你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一直都是稳扎稳打,升职是必然的事。”

“我在酒店已经工作了四年了。我还以为因为我的学历,我可能永远都升不起来呢!今年,我总算是取得了一点点小进步。”

“我真为你开心。我们还在家吃什么饭啊,不是应该出去庆祝吗?”

“周末再去外面庆祝,顺便让你见个人。”

“见个人?谁啊?”

“我男朋友。”

我看到她嘴角上扬,惊讶地问:

“咦,你恋爱了?”

我很想问她对方是不是张骁,但我没敢说出口。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我与张骁分手的真实原因。

“对呀,我们刚刚确定关系。不过,他追我有一阵子了。”

“该不会我认识吧?”我还是抑制不住好奇,拐弯抹角地问。

“不认识,他是我同事。”

听到这句话,我很失望。但我没有表现出来,转而说我想看看他男朋友的照片。她笑咪咪地从手机相册里翻出照片给我看。她说,他叫杨阳,是我们酒店的房务总监,他是河北人,在西安读完大学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他已经在西安定居了,有房有车,而且他说自己年龄也不小了,想找个喜欢的人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她说的很现实。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跟她的姑姑,也就是我母亲,很像。

实际上,我对她的介绍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不追求她的童年梦想——张骁,转而去跟另一个男人谈起了恋爱。我想起她得知我与张骁恋爱时的过激反应,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来。难道是我猜错了?难道她暗恋的小学同学根本就不是他?那她当时极不寻常的表现是针对谁的?难道是担心我再次受伤?难道是因为她了解张骁是个怎样的人,而故意让我主动放弃?我的脑子里一下子画了很多问号,但我不打算跟表妹要个答案。从恋人角度看,张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既然,艾青选择了另一个人,那说明他对她也不重要。我想。

但我还是在饭后闲聊时,提到了他。我很想知道张骁的近况,因为他出现在我生命最艰难的时刻。他是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医生、是热情陪伴我的朋友、也是不远万里追求我到云南,却仅仅恋爱了五天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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