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2.禁酒探员（上）（2 / 2）
埃迪被吓到了，格雷探员被吓到了，探员胯下的标准种马也被吓到了，差点把他从马背上甩下来。好在是格雷探员足够冷静，嘴里叼着烟斗，双手紧握缰绳，好不容易才把马儿安抚下来。
“这只是一个警告！”玛利亚露出十分凶狠的表情，“再往前一步，我就往你脑袋上凿个洞。”
人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
格雷探员真没料到这个漂亮女孩儿并不是什么花瓶，她的确很有种，她肯定是从西部长大的，毫无疑问。
“好吧，老实说，你吓到我了。”格雷探员淡定地吐出一口烟雾，“只不过你的枪里现在只剩下一发子弹了，而我们有两个人，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不解决。”玛利亚回答，“我会拖一个人一起下地狱，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那你打算选谁？”
“你。”
“哦，我得说，这是我的荣幸，能和你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共赴地狱，这绝对不是最糟糕的死法。”
“我还没成年，别叫我女士。”
“我的错，小姐。”
“——滚出我家。”玛利亚不想和马上的老混蛋继续浪费时间，于是直戳了当地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听着，小姐，你已经展示过你的胆量了，我很欣赏你，不过我们是执法人员，这次来是有任务在身，我必须要见到你的家人，这和我的欣赏无关。”格雷探员一边说着话，一边通过嘴巴和鼻子往外漏烟，“而且我建议你不要对我开枪，当然也不要对他开枪，我们为联邦政府工作，如果我们死在了你们家的农场里，联邦探员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的，你也不想给自己的家人找麻烦吧？”
“不想。”
“很好，很好。”格雷探员点了点头，“这样，我们不会试图接近你，就保持这个安全距离，让我们聊聊，等你的家人回来，如何？”
一触即发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看似进入了友好的交谈环节，可玛利亚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
“——你想要聊什么，探员？”
“让我想想，嗯，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吧？你是德莱尼家族的成员吗？”
“玛利亚。”她回答，“玛利亚·德莱尼。”
“玛利亚。”格雷探员笑了，“这是一个好名字，很好的名字，而你配得上这个名字，孩子。”
“我知道。”玛利亚回答。
“那么，玛利亚，你们家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格雷探员以聊天般的轻松口吻向玛利亚抛出问题，打算循序渐进，慢慢深入正题。
可玛利亚远比他想象的要暴躁：“这里是他妈的农场！你觉得我的家人是做什么的？”
“即便拥有农场，也不一定在农场工作啊玛利亚。”山姆笑着说，“比如说你的祖父，我记得他以前还是弗里蒙特郡的治安官呢……提起你的祖父，我很敬仰他，要知道这年头，活着的西部传奇可不多见……”
玛利亚总觉得这个禁酒探员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于是强行打断了他的话：“——该我问你了，你又是谁？”
“我？我的名字是山姆·格雷。我是一名禁酒探员——这你知道。”
“我是埃迪·古德曼。”埃迪插嘴道。
可玛利亚丝毫不买他的账：“——我可没问你名字，你顶多就是个跟班，我不和跟班打交道！”
玛利亚的回答惹得格雷探员又笑了出来，又看到垂头丧气的埃迪，他笑的更开心了。
可玛利亚没有笑，因为这不是什么她有意引人发笑的俏皮话，她的态度一直都很认真：“我以为你就叫禁酒探员。”
“没人叫做禁酒探员，孩子，就像没人给自己取名叫‘牛仔’。”
“我们农场就有一个。”
“有一个什么？”探员不解。
“给自己取名叫牛仔的牛仔，我们都管他叫‘牛仔’。”
“哦……”格雷探员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呛鼻的烟雾，“我想他一定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很遗憾，他不是——告诉我，禁酒探员是做什么的？”玛利亚不解道，“难道说你们不许生活在西部的人喝酒了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格雷探员端着自己的烟斗，在大脑里编织起措辞，“该怎么跟你解释好呢……我们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喝酒，我们是打击私酒。像那些在商店里售卖的酒，都是有执照的工厂制作出来的，是合格的，但是有些……犯罪者……他们会私自酿造酒类，拿去售卖，这是不合法的。”
探员刻意把“犯罪者”这三个字眼咬的很重，以引起玛利亚的注意。
听完这番话，玛利亚立刻就明白了，这两个逼人是来找亚瑟麻烦的。
亚瑟之前也跟他们交代了，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在从事私酒生产售卖的行业，结果在运输私酒的途中被拦路设卡的探员撞破，遭到追捕，这才受了伤，逃回家来。
原来所谓的探员就是禁酒探员……
“我不明白，为什么禁酒探员要来我们的农场上？”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了。”格雷探员并没有回答玛利亚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亚瑟·德莱尼在家吗？”
面对探员直戳了当的提问，玛利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如果说实话，这两个人会不会对亚瑟不利？
可如果说谎，被这两个人拆穿，那亚瑟的情况会不会更加危险……
就在玛利亚左右为难之时，救兵赶到了。
托马斯和几名牛仔在克莱尔的带领下从远处草场上骑马杀到，各个手里都端着枪支。
玛利亚终于松了口气，垂下已经麻木的双臂扯着嗓子对自己的父亲托马斯喊道：“——这里有两个禁酒探员！他们是来找亚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