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讨还公道88(1 / 2)

李望福夫妻原本觉得秀秀结婚后,一切事情都会风平浪静,老两口就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了。但秀秀被战奎打得鼻青脸肿后突然冒雨从工地上回来,使这个平静的家里顿时翻起了波浪。

秀秀的母亲把荷包蛋煮好端来让秀秀吃,可秀秀一直处于高烧和迷昏状态。母亲叫了几次都没有把她叫醒,实在没有办法了,索性就让翠娥陪着秀秀睡觉,老两口到主窑里商量如何处理秀秀的事情。

进了主窑,李望福装了一锅旱烟,气得双手乱抖,好不容易才把火点着。李望福闷着头深深地吸了两口旱烟。由于吸得太猛,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望福上了炕,拉开被子,爬进了被窝。他把头伸出炕沿,只是一个劲地吸烟。

秀秀的母亲一拧屁股坐在炕沿上,见李望福不语,便埋怨道:“你总是这样没出息,遇上个事,只知道抽烟,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像你这样的男人,活得也太窝囊了。”

李望福本来就对妻子一手促成秀秀的婚事心中充满了怨气,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望福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愤怒地说道:“都是你和那个害人的妖精李凤仙办得好事!刚开始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和那个妖精胡拉乱扯硬是把娃娃推下了沟里,你倒还埋怨起我来了。”

秀秀的母亲见李望福发飙,不依不饶地损他:“你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软蛋,啥事一辈子都做不了主。你有主见,当时为啥不给秀秀找个更好的人家?现在出了这事,你就一个劲地往我身上推,你算个啥男人啊?”

李望福一辈子也没有管住过老婆,现在妻子的口气一粗,一下子把他惹恼了。李望福气势汹汹地说道:“婆娘当家驴耕地,娃娃干活淘死气。我这一辈子找了个你,啥事你都要管,啥事你都想说了算。我懒得和你淘气,才忍着由你的性子来,你还以为我真怕你啊?”

“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啥事都听老婆娃娃的。你要是有主见,我就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不是我一个人操持,你除了睡懒觉还有个啥本事?这辈子嫁了个你,我都后悔死了。”秀秀的母亲不停地埋怨着李望福。这话刺伤了李望福。他觉得在妻子面前,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尊严丧失殆尽,便举起手里还冒着青烟的烟锅要打她。

秀秀的母亲见李望福要动手,脖子伸得像鸭脖子一样长,说道:“你把烟锅举那么高要干啥?还想打我,你来呀?来来来,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李望福本来就是一个遇事总想息事宁人的老实人,见妻子强硬起来,气得手抖腿颤,只好把举起的烟锅放下来,说道:“好男不跟女斗,你一辈子就是个只会胡搅蛮缠的糊涂蛋,我不和你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秀秀的母亲说道:“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不提了,现在我们就说秀秀的事。战奎无缘无故地把秀秀给打成这样,我想明天你就去找他张善武一趟。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如果不行的话,就离婚吧。”

“离婚?哪有一吵架就离婚的?谁家两口子过日子不吵架。一吵架就离婚还不叫人笑话死了?人常说,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吵架不记仇。时间一长,慢慢就好了。”李望福把烟锅往炕沿上一磕。

秀秀的母亲说离婚也就是想逼着李望福想办法。其实从内心来说,她并不想让秀秀和战奎就为这点事离婚。因为在农村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啊。有的两口子吵吵闹闹一辈子,最后还是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了。在秀秀母亲看来,年轻人结婚吵架是正常的事,她认为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两个人的慢慢磨合会好起来的。

“我女子刚结婚不久就挨了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战奎,别让他像狼一样牙缝里沾上了血就凶得上瘾,动不动就打人,咱们秀秀以后还怎么活人哩?”秀秀的母亲对李望福说到。

李望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明天早晨,我和翠娥到亲家家里走一趟,把事情说明,看亲家怎么处理这件事。”

秀秀的母亲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能同意李望福的意见。

第二天一早,李望福和翠娥一起搭上了去孟泉公社的班车,找战奎的父母为秀秀讨公道去了。

一进战奎的家门,在院子里迎面正碰上了战奎的母亲。战奎的母亲见是亲家李望福,忙上前说道:“亲家来了,快进屋里坐。”张善武在主房炕上躺着,听是亲家来了,忙着爬起来准备下炕迎接李望福——这是西北农村常见的礼节,如果客人来了不下炕迎接,那就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李望福见张善武要下炕,闷闷不乐地说道:“亲家不用下炕了。”

“你不让我下炕,那你就脱了鞋上炕吧,咱两个坐在炕上说话。”张善武边说边给李望福腾挪地方。

李望福虽然心里有气,但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尽量保持平和舒缓的态度对待张善武。

李望福脱鞋上炕后和张善武面对面坐下。

张善武抽出纸烟递给李望福,李望福一摆手,心事重重地说道:“我还是抽旱烟吧,纸烟劲小,我抽不习惯,抽了还痰多。”

张善武把纸烟硬塞在李望福的手里,李望福没有点,拿着夹在了耳朵上,伸手从张善武的面前拿过了旱烟盒子,自己卷了一支抽了起来。

张善武见李望福和翠娥这么早就来登门,有些惊奇,问翠娥:“你不是在鸭子掌的大坝上干活吗,啥时候回来的?”

翠娥回答道:“大爸,我是昨天回来的,我在我姨夫家住了一夜,今天和我姨夫一起来的。”

张善武接着问:“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秀秀怎么没有回来?”

翠娥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秀秀从工地上和我一起回来了,现在在娘家呢。”

“这孩子,要回来两口子一块回来。回来看看我,顺便在家里歇息几天再回工地多好。”张善武说着点燃了一根纸烟抽了起来。

李望福犹豫再三说道:“秀秀暂时回不来了。”

张善武鼻孔里喷着徐徐的烟雾,边抽烟边说:“秀秀在娘家没回来也好,娃娃想她妈了,就在娘家多待几天,也好好休息休息。”

李望福尽管心里有些难受,但是看着这个老革命宽厚和善的态度,一时不知道把战奎打秀秀的事从何说起。便有些不自然地吸了几口老旱烟,点了点头,稍后说道:“是,是,是,就让娃娃在她妈跟前多待几天,和她妈说说话。”

张善武很关心战奎,他更疑惑的是战奎这次怎么没有和秀秀一起回来。便问翠娥:“你到工地上见到你战奎哥了吗?他在那还好吗?”

翠娥慌乱地点着头,遮遮掩掩地说道:“见到了,见到了,他好着哩。”

张善武埋怨道:“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捎个信,我和他妈在家老担心他呢。”

李望福见张善武还不知情,叹了口气说道:“亲家,战奎这孩子,您真得好好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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