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猜拳喝酒56(2 / 2)

在众人的再三劝说下,战虎媳妇也慌了手脚,只得硬着头皮喝了这杯酒。酒一进嗓子眼,她就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嗓子眼如火苗乱窜。

“嫂子,吃口菜。”战奎说着就夹了块猪头肉往战虎媳妇的面前送。

战虎媳妇手忙脚乱地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此时,战奎已经把一块猪头肉送到了战虎媳妇的嘴边。战虎媳妇急忙转过头躲闪。她羞臊得脸热心烫,面颊红得像个西红柿,想立刻逃走。

拴奎和建奎看到战虎媳妇的宭相,笑得前仰后翻。可战奎的骚情举动,战虎并没有见外,他也和大伙一起咧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

战虎媳妇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在这个场合待下去了,推脱着说道:“你们喝着,我去烧开水去。”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蛮蛮看着大人们吃肉喝酒,又说又闹,胆怯地坐在炕角一直不敢说话。可肉香已经像馋虫子一样在嘴里打转,让他忍耐不住,怯生生地说了句:“爸,我要吃肉。”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在炕角里还坐着一个人。

战奎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到蛮蛮的碗里,说道:“我的亲儿子,你吃吧。”蛮蛮用手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吞了进去。

战虎、拴奎和建奎轮流给战奎敬酒,说一些巴结和恭维的话,还连带着秀秀的事论起了亲戚关系,战奎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喝酒有一种绝对的权威和受到尊敬的满足感。

战奎已经喝了有七八两酒了,借着酒劲,他情绪飞扬地提议道:“我们划拳喝酒吧。”

战虎、拴奎和建奎三人推脱着说:“自己拳划得不好,怎么能和张干事划拳呢?”

战奎正在兴头上,连忙说:“没事,没事。我的拳划得也不好,不过我们划着喝比较热闹。”

在西北黄土高原,划拳喝酒不知道是从哪个朝代开始的,凡是生活在这里的男人,基本上都会划拳。虽然没有钱买酒,但是划拳已经是亲朋好友们相聚时饭桌上的一种劝酒方式了。有时在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的田间地头,小伙子们如果聚在一起,没有酒,他们就划拳喝水凑热闹。有时候,七八个人划拳能喝上两大桶凉水,一个个喝得肚子鼓胀,头顶发毛。那年月啥都有人管,就是划拳喝酒好像没有人管。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同样简单、贫乏。所以,划拳对于战虎、拴奎和建奎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说划不好只是在战奎面前客气而已。现在战奎一提议,他们都来了精神,个个摩拳擦掌。

战奎以妹夫的口气说道:“我先过关,按座位顺序先从战虎跟前开始,三拳两胜一咣当。”

什么是三拳两胜一咣当?三拳两胜就是每杯酒划三个拳,只要两拳赢了,输家就得喝一杯酒。一咣当就是干了的意思。定好喝酒规矩后,他们就吆喝着猜拳行令。

只见战奎和战虎两人抡起右手,巴掌如扇,手指如弹簧一样灵巧地一伸一缩,便大呼小叫起来:“哥俩好!还是个好,四季发财、五魁首、六花莲、七星照、八匹马、九长寿、十满堂。”

说实话,在这里,战奎虽然经常有人请喝酒,但他不像战虎、拴奎和建奎经常在田间地头划拳取乐,走到哪里就划到哪里,因此划起拳来特别娴熟。所以,对这四个人来说,划拳这种游戏,战奎并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战奎和他们三个人划过一圈后,酒基本上都让战奎喝了。当他们轮流坐庄后,两瓶酒很快就见底了。

战奎虽然已经喝了那么多的酒,但他意识并未糊涂,还意犹未尽地问战虎:“再有没有白酒了?”

战虎答道:“家里还有我上次没有喝完的半瓶。”

战奎醉眼蒙眬地说道:“都拿过来,我们兄弟在一起,不醉不罢休。”战虎下了炕,把存在箱子里的半瓶白酒拿了过来。

战虎提议划老圪垯拳,战奎对此也略知一二,于是他们就开始划起了老圪垯拳。这次又是战奎打头,他们一边两手展指比划,一边嘴里唱到:赶车是个老圪垯,车上坐着三朵花,金花、银花和翠花……

他们边唱边划,酒场气氛比刚才又热烈几分。

一圈划过后,战虎见瓶里的酒不多了,提议道:“我们改划个螃蟹拳吧。”不断翻新的划拳猜令方式,让战奎的精神异常振奋。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睛充血,头脑被酒精刺激得迷迷糊糊了。

战奎醉眼蒙眬,挽起袖子和战虎又划起了螃蟹拳:一只螃蟹八呀八只脚呀,两个的夹夹身背一张壳(呀),夹呀夹得紧(呀)扯呀扯不脱呀,五敬的魁首酒呀该你喝呀!

……

战奎浑身被酒精刺激得燥热难当,头脑像腾云驾雾一般。他情绪越来越亢奋,尽管脑袋发晕,浑身发热,舌头发直,吐字不清。但另一种情绪又使他心里像着了一把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战奎借着酒劲,醉眼蒙眬地说着酒话:“嫂子哪里去了,过来让我和嫂子再喝个酒。”

这时,战虎的媳妇正坐在灶火的木墩上打瞌睡。拴奎积极地跳下炕,光着个脚片子跑到战虎媳妇跟前,拉了一把,把战虎的媳妇吓了一跳。

战虎媳妇猛然一惊,说道:“谁,你要干什么?”

拴奎嘿嘿一笑,说道:“嫂子,别打瞌睡了,张干事要给你敬酒呢。”

战虎媳妇慌忙说道:“别拉我,我不去。”

拴奎为了巴结战奎,也不顾及战虎媳妇的情绪,生拉硬扯地把战虎媳妇拉到炕前。

这时,战奎左手端着酒杯,借着酒胆,右手向前一伸,他摸了一把战虎媳妇的脸蛋,醉意朦胧地说:“嫂子,让妹夫亲你一口吧。”

这一举动,把战虎的媳妇吓得浑身哆嗦,魂飞魄散,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战虎见战奎酒喝多了,忙劝拴奎和建奎说:“别闹了,战奎哥喝多了,赶快送他回家吧。”

战奎大着舌头,吐字不清地说道:“我没有喝多,我,我要找,找秀秀去……”

战虎一看这情况,也不敢真留战奎在家。再说,自家只有一孔窑洞,也只有这么一个炕。如果战奎住下,战虎的媳妇晚上就没有地方睡了。战虎假意地挽留了一下战奎后,见战奎执意要回去,也就顺水推舟。

至于拴奎和建奎,家里尽管还有闲窑空炕,可家里穷得几个人盖一床被子,更不敢把战奎这个酒疯子带回家。所以他们借着战奎的酒话,就把摇摇晃晃的战奎送出了家门,各自晕晕乎乎地回家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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