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土地和归根（2 / 2）

我在感叹他们往往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吵得不可开交。尽管最后总有一方要让步，且大都数是男方，但总是不会学到经验。

黄二接了句：“会不会是男方需要赢得武力上的输赢，才会放下事情上的输赢。我可以不赢，可以不坚定，但我一定要出这口气。西格玛……”

我直接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继续我的思考：我始终不晓得两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一个人生活不舒服时，不用顾忌什么，想方设法让自己开心点。如果两个人一起生活一直是不开心的，那为什么要一起生活呢？

黄大看了眼院里的杂草，我好像读懂了他的意思，开始从另一个方面思考。

‘若把两个人的生活比作院里的土地，如果两个人是一体的，就像铺筑满了水泥的地面，不会有任何东西生长出来。’

‘但如果是差异很大的两个人，就像泥泞地或者是土壤接着水泥，二者之间任何一点草种都会长出杂草，横在二者之间。这些杂草总会往另一方蔓延，直到交接处，直到被彻底隔离开。如果一方存在芥蒂就会有对抗，风儿一来，草种遍地都是。肯定杂草越来越多，层层都是杂草的芥蒂。’

黄二接着补充：“即使是完全合的来的两个人，即使全是水泥地，被太阳和夜晚的打磨，都会有缝隙。如果是想继续，总需要打磨填补，只从一侧填补总是歪的，以后只会产生新的裂缝。”

我继续除草的过程中，一直思考为什么会有杂草呢？是因为春夏的风言风语带来的杂草种子吗？还是秋冬的寒风腊月的严寒让一方产生了漏洞让风雪钻进来了吗？

我始终不理解我感受不到的东西，非要听别人的一言半语就想理会到，我肯定怀疑正确性。要么是我的无知不懂世界的广大，要么是世界的无知对于我的天赋一无所知。

当我除掉一大片草时，黑油油的土地就暴露了出来。我抓起一把土，在手掌中不断抓紧，搓着，土却不断的滑落。我对于土壤的感情很深，我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天生都对土地亲近。当我每次见到那成片的种植物时，不是感叹种植的厉害，还是感叹那一块土地真好。

但想到他们背井离乡的一带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失去了对土地的亲近。否则怎么能忍着对土地的欢喜，而去背离这里呢。我们从土地里生长出来，土地赋予了我们土生土长的特性。当我们种植在城市的空庭花园时，我们扎不下根，也开不了花。

我热爱着土地，即使我可以把自己当作神明，但大地给人的安全感，也足以让任何神明唤作一声母亲。

黄大却问我：“你愿意一直生长在土里吗，就像每年一直在一块地上重复开花生长结果的植物？”

我沉默了，我知道我是不愿意的。我开始与我之前的想法相悖，我热爱土地，但我不愿也不能一直在土地里呆着。

我开始想为自己开解，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让现在的我同刚才的我说清楚，为什么热爱土地却要选择离开它。

黄二似乎理解我的沉默，突然蹦出一句：“落叶是为了归根吗？”

我突然想起他和她一直跟我说，等我有了孩子，他们就在家里看管好我的孩子还有我们的家以及土地。

那我到时候该是做那飞向天空漂泊到最后归根的蒲公英，还应该是原地扎根，不断生长能够眺望远方的大树呢？

我不清楚，对于热爱土地的我们，非要离开它，最后落叶归根是不是可以成为我们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