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雇主（2 / 2）

还有防虫药粉，只需在营地边缘围上一圈，虫子和毒蛇就进不了身。

睡眠方面也有温暖的鹿毛睡袋可用，不过阿黛尔在一件事上死不松口，那就是要谢尔比买下他用过的睡袋。

理由是不能把二手货交给未来的顾客。

在度过了几天物资丰富，但绝谈不上香艳的旅行生活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心心念念的瓦伦丁镇。

与位于西部的绝大部分镇子一样，瓦伦丁说是小镇，其实只是一段两侧建满了双层木屋的，被完全踩实了的土路。

三个占地广袤的奴隶制种植园围绕着小镇，奴隶主们以它为生活用品采购地，和开会讨论大小事务的地点。

一位镇长、一位治安官，就是瓦伦丁镇的所有行政人员，在这个总人口不到60人的小镇——绝对的熟人社会里，用不着太多负责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家伙。

镇子外，眺望着坐在台阶上抽卷烟的老人，谢尔比对共同生活了数天的女孩说道：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需要去种植园向雇主报道，他去年给我开了个不错的价格。”

“你不是通晓者吗。”阿黛尔瞪大了眼睛，“你真是来放牛的？明明有那么多事可以做。”

“牛仔这行业也没差到底吧，放牛总比当土匪和赌鬼强。”他摆摆手，纵马朝向小镇外。

人的肉体和意识是有惯性的，就像一辆行驶在绝对光滑平面上的车，只要不遭受来自外界的剧变，就不会轻易改变。

谢尔比是获得了超凡力量不假，但在西部荒野上，他实在没法想象能凭借这份力量做什么。

劫火车？是个来钱快的好主意，但他不是个肆意伤害无辜的恶人。

砍树？倒是不浪费新得到的肌肉，但这并不比放牛轻松多少。

成为治安官？别做梦了，现任治安官的儿子还等着继承他老爹的位置呢，外人挤不进去。

抑或浪迹天涯？这正是牛仔的工作，他比谁都熟悉这一套。

“或许我会在未来找到属于我的生活方式，这份明悟可能出现在一个月后，可能出现在一年后，也可能就出现在今晚。

“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得保证明天有钱吃饭，饿肚子的人是没资格选择走什么路的。”

沿着乡间小道，谢尔比来到种植园，在黑人奴隶的带领下，与这里的主人，戴维斯先生见面。

与打扮潦草的镇民们不同，这位奴隶主身穿一套笔挺合身的黑色西装，手里拄着根他根本用不上的拐棍。

“日安，戴维斯先生，我应该没有来迟吧？”谢尔比轻按帽檐作为致意。

戴维斯邀他进屋，“完全没有，你是到得最早的牛仔，比预定的出发时间早了整整两周。”

“那我可有得等了。”谢尔比在餐桌前坐下，顺手接过仆人递来的甘蔗汁。

“不会等得太艰难，我为你准备了一栋小木屋，作为这两周的落脚地。

“它是上周才宣告完工的客房，而你是第一个体验它的人。”

“又是小木屋？”谢尔比喃喃道，这个词令他不禁回忆起恶臭的狼人。

戴维斯眨了眨眼，“你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我是说，我很喜欢小木屋，这类建筑既私密又可爱，是旅客的好伙伴。

“未来到访的种植园的其他客人，一定会像我一样青睐它们的。”

戴维斯哈哈一笑，“那样的话就太好了，请享受你的假期吧，这期间的餐食全部由我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