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报应啊 26（2 / 2）

魂魄之身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四季的轮转却不会停歇，随着年岁增长，小晴雪那异于常人的体质也逐渐崭露出头角。他也终于开始担心，担心善良纯真的小晴雪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好在晴雪的眼睛能看到许多特殊的东西，既包括了他这样的鬼魂，也能察觉到人心的善恶，心怀不轨的人是很难靠近她的。

然而，上一世的经历让这位大贤良师知道，会伤害到他人的，绝不只有恶意。他绝不愿看到晴雪受到伤害，却也无法干涉她自由的天性。林间的隐居生活固然洒脱飘逸，也意味着乏味与孤独。

于是他让喜爱亲近人间烟火的小晴雪穿上了一身道人的服饰，戴上面具掩饰住女儿身，以此来减少她可能遇到的危险。然而晴雪那连她自己也搞不太明白的奇怪异能，有时候也会惹出许多麻烦，需要依靠他附身解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一缕残魂也即将消散，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如白纸般单纯的小晴雪，用那为数不多的时间注视着她，守护着她。很难说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或许只是为了不让那双清澈的眼眸沾染上时间的污浊，又或许是想留住自己昏暗的人生中这最后一缕光亮。

听完这老登娓娓道来的一长串故事，觉得老套的同时我心底也长舒了一口气。大抵是在清醒晴雪的呆萌并不是因为什么无比狗血的悲惨过去，同时也在感慨着这老登其实人还怪好的嘞。

“听你所言，那小皇帝现在的状况倒不见得全是邪祟蛊惑所致，多年来任人摆布的压抑，已成心魔。闭目塞听的独裁者，又如何能守得住本心？”

的确如此，亏欠压抑得越久，一旦得以释放，那种报复性的补偿心理就会越强烈。如今缺乏远见与才干的小皇帝如果肆意滥用手中这独裁者的权力，定会酿成可怕的恶果，最终将所有人推向那个通往毁灭的循环。

“那依仙师之见，晴雪如何能有破解之法？”

“我这徒儿颇有仙缘，善能洞察人心，也能看破一切魑魅魍魉。刚才她救你的那一剑，就是依靠得这种近乎本能的力量。或许她便能凭此诛除那邪祟。”

好家伙，你这老登，自己的徒儿你是一点也不心疼。

“不行，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能让晴雪去冒这个险，更何况那妖邪今日没能得逞，定然有所防备……”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那就先回长安，静观其变，再寻找那妖邪的破绽吧。”

还未待我说完，他便突然口风一转，令我有些愕然。

“嗯，那也只得如此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那老登便不知了去向，晴雪又恢复到了原本软萌可爱的样子，原地转了一圈，好像在找先前没吃完的那块面包，可惜已经找不到了。

“老登，饿了。”

她歪了歪头，充满期待地看向我，脸上还带着那纯净的笑容，我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谁教你这么叫的？”

“师父说，你是好人，和他一样……”

还记得鲁迅曾经说过，你射出的每颗子弹都会绕过一圈，最终打向自己，而现在我终于领会到了。

冥冥之中，目睹着此情此景的某位老人会心一笑，随即安心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