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 / 2）
灭掉这一股留守的蒙古骑兵，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林烈命令士兵开始接收聚集地内所有的牲畜。至于那些牧民，林烈没有难为他们，牧民逃散了一些，剩下的只是麻木而认命般的看着这些明国士兵赶走部落里的牛羊马匹。
叶伫看着这些牧民，向林烈投去探寻的目光，林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聚集地周围伏尸处处血腥四溢，来年这片草地的草大概会生长得比别处茂盛些吧。
林烈让士兵们收敛己方战士们的尸骸，这种天气尸体很快就会生虫发味。所以林烈找来些干草等物，将那些尸体一并烧了。又让士兵们把身上所有的剩余的干粮放在聚集地门口，任那些牧民取食。
部落遭袭，青壮尽没，牛羊马匹被劫掠一空，这些牧民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是看到那些明国士兵们留下的食物，还是忍不住上前狼吞虎咽起来....
“军爷！”一个十二三岁年纪的蒙古少年小跑过来。
“军爷，可以带我们走吗？我们的牛羊都没了，等部落里那些勇士们回来，我们就没命了”少年连说带比划的道。
“我们可以给你们放牧，我们吃的很少，只要一个糠粑粑就行了”大概是怕林烈拒绝，少年惶急的加了句。
“你回去告诉那些剩下的牧民们，愿意跟我们走的，便跟着吧。抓紧些，我们还要赶路”
得了林烈的许可，少年欢快的往聚集地跑去。
不多会儿，少年便带着百十个牧民往这边走来。
“这些都是很多小部落的牧民，他们都愿意跟军爷走”少年仰着脸朝林烈邀功道。
游牧部落对于家的概念还很淡薄，居无定所逐草而居是他们的生活常态。部落依附谁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帮建奴放牧亦或者帮明国人放牧对于他们来说并无差别，部落头领不会在意他们的意愿的，他们只是帮部落牧羊放马换一口吃食罢了。
“告诉他们，跟上队伍帮忙看顾牛羊。”林烈吩咐了一声便往营地而去。
“大人，此役我军士兵伤亡一百三十七人，战死九十四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三十一人。缴获马匹一千四百三十六匹（包括那些蒙古骑兵的坐骑），牛四千一百七十头，羊四万余口，骆驼七百一十头.....”见林烈过来，邱河上前汇报道。
悼念一番伤亡战士，又对此役稍作总结，林烈便下令回转。天气日渐转凉，再耽搁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时轻装前行颇感快速，回去的时候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一千多人要看顾如此庞大的牲畜群很是费力。也幸好有那些愿意跟随队伍的牧人帮忙，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门的人才。
八月二十六，林烈一行人紧赶慢赶才回到窟野河....
出塞月半有余，士兵们风尘仆仆颇显狼狈，草原上的风刀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到了窟野河，一众士兵便迫不及待的跳下冰凉的河水里洗拭身上的风尘。
“回家了”伴随着士兵们的欢呼，林烈也找了个僻静地方洗洗身上的酸臭味。那些牧民见状也纷纷跳进河里扑腾起来，倒是那个蒙古少年跑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不洗洗吗？”林烈洗干抹净上了岸，朝那个蒙古少年笑了笑。
塞外的风吹日晒在少年脸上留下了黝黑的印记。看着他脖子下面耳朵后面还有手上泥垢重重，林烈皱了皱眉。
见林烈表情诡异的盯着自己，少年顿时有些局促：“我...我想..到地方再洗”少年支支吾吾了半天。
“扑通”还没等少年抬头看看林烈的脸色，就被一阵刺骨的寒冷淹没。
“呜...咕噜咕噜...呜，我...咕噜噜.我不会....咕噜噜...游水....咕噜咕噜”少年手忙脚乱的在河里扑腾挣扎...
林烈见状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起身跳进河里。
河水并不深，大概到林烈腰身的位置。对于善水之人当然不会有危险，但对于一个少年旱鸭子...
“呕，咳咳咳...”少见口鼻喷水，神情一片萎靡。林烈凭着自己仅有的一点溺水自救知识，慌忙准备给他来个复苏术，只是。。。。。
女的！
林烈哀嚎一声，瞬间便想起来为何别的牧民都下河清洗，唯独她远远躲了开去....
造孽啊！
没办法了，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林烈抓起她两条腿开始疯狂上下抖动，动作野蛮又粗鲁。
“你....你再抖...我没被淹死....倒....被你抖死了”身下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
“呼”林烈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没出事。
“嘭”随着林烈的放手，女孩的身体由头而脚的与地面来了个结实碰撞。
看着她满头满脸的草屑，林烈又是懊恼又是自责....
“大意了啊”林烈只想掩面而去。
“你是腾格里神派下来惩罚我的吧”透过眼前凌乱的草屑，少女眼眶红红的说道。
“额，这是个误会。我真不知道你是女孩子，而且我看你...看你.....”林烈眼睛瞥了瞥少女手上的泥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放在后世，那枚醒目的“直男”标签林烈这辈子是别想摘掉了。
少女见林烈视线在自己手脸上乱瞟，“噗嗤”，大概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脸上混杂着泥土草屑眼泪，卖相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你能不能命令他们不要靠近，我下去洗洗”少女嗫嚅道。
“去吧，我在这里没人过来的”说完林烈便起身往上游走去。
“不要走太远，我.....我有些害怕”
林烈扬了扬手表示知晓了，径直找了个显眼处背对着少女躺了下来.....
连日来奔袭作战赶路，林烈感觉一阵身心俱疲。瞅了瞅远处还在河里扑腾的士兵和牧人们，喊来一个亲兵吩咐了句，便枕着绵延的青草沉沉睡去.....
林烈醒来时暮色霭霭，亲兵标杆一样伫立在不远处。侧过脑袋，还有个半大身影蜷坐在身边，看样子也睡了过去。
林烈叫亲兵归营，却惊醒了身旁的蒙古少女。
“你醒了”林烈一骨碌翻身而起，席地而坐。
远处营帐里星火点点，士兵们喧闹的声音远远传来，其中还夹杂着牧民粗豪的歌声...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少女看着喧闹的营帐低声说道。
林烈知道她说的是那些牧人，他们丢了部落里赖以生存的牛羊，等那些出征的蒙古兵回来，他们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你们部落的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