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24(2 / 2)

只有留一招能听明白这句话,只见他笑面如花,含欣怒放,一副乐不自胜的神色。他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变化,那客客气气的态度,那恭恭敬敬的动作,一比之前,完全换了一个人。他嬉皮笑脸的,说话的口气欣欣朗朗起来,话中含笑:“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你真的心甘乐义地以一百两的价卖这个玉壶给我?是卖,不是当,这以后可不能再赎回去。”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堂堂君子,不在乎一个区区古玩的价,给银两便是了。”我说的。

留一招又望向一边站立如木,纹丝不动的木札,说:“那这位面孔黑乎乎的死尸一般站立的一声不吭的小兄弟……”

“他一言不发,不代表不卖!”我说。

“那就是两位都无异议,一致甘心将这玉壶卖给我留一招了?”

“你干什么这么多度话?你当写文章啊?还有完没完了?”我装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我这就去取银子,我们还要签一张字据。要了银子,签了字据,从今往后,这玉壶和你们没有一丁点干系。其实,这个玉壶,也不乍的值钱……”

“你再这么滔滔不绝,话如流水的,我这玉壶便不卖给你了。”我忙着向他反白眼,说。

留一招心中怕了,匆匆忙忙向后屋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飞快地从怀中取出那个假的玉壶,十分灵活地偷偷地将台上那个玉壶换了下来。一边的木札几乎笑出声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一个调包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两个玉壶了。

留一招几乎是一蹦一跳地从后屋走出来的,他太开心了,如一个活跃的小屁孩,又如一个太监,屁股一扭一捏地走了上来,当下和我写了字据按了手印,完全不知——台上的玉壶已不是原来那个玉壶了。他说出的话也成了娘娘之腔:“两位官人,一路走好。”

我让木札收了银两,就大步走出来门去。木札怀中装了白银,衣衫鼓鼓的,如一个孕妇挺了一个大肚子,慢吞吞地跟在我的的后面。

“这银子足有十几斤。”木札说,“那个叫留一招的,这回一定快活成一个变态了。”

“那个死人妖,不足一提。”我说。

“我们给了他一个假玉壶,这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说口气严肃起来,“那留一招,抢了不高兴的店铺,还打残不高兴的双腿,我诓他一百两,也不过是对他应有的九牛一毛的惩罚。他这种人,予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还有这么一件不幸儿?”木札惊讶不已,“那留一招可够坏了,那不高兴也够不幸了——怪不的他不高兴,怪不的他不高兴。”

木札为不高兴的不幸叹了几口气,又忽地激动起来,说:“不过,我是大彻大悟了,你这一招实在留的漂亮!你是不是这般算计,去第二家当铺当了这个真的玉壶?”

我笑笑,不说话,取出那个真的玉壶,高举在半空,手起壶落——砰一声,玉壶狠狠地摔在地面,摔了个七零八碎。

木札惊狂不止,瞠目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那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痛快。这才叫快话。”我笑逐颜开,爽歪歪的,“走,喝酒去。”

木札狂惊末过,一个人如同成了化石,岂能走动一步?我掀了他两个耳光,他才从大惊之中回过神来,见到地面上的碎玉,不由面如苦瓜,欲哭又止。

我一把拉一把扯的,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拽入一家酒店中,闻到阵阵酒香味,他才从悲伤之中活了过来。

两个人一人一壶酒,一桌子大鱼大鸭,这是要喝个不醉不休的节奏。那木札几天没吃没喝,早已饥肠辘辘,举起酒壶来喝酒,抓起烧鸭来吃肉,一阵子狼吞虎咽。我也不例外,大碗喝酒,大口吃菜——他吃相十分的有趣,只见他喝一口酒,便润润喉,吃一口菜,便哚哚舌头,津津有味的样子。木札见了,问:“你发狂啊?”

“你不明白,我这叫品美味品美酒!”我说,“鬼老头说过,好酒如痴者为凡夫,好酒如醉者为高人。凡夫醉则发狂,高人醉则入梦!为什么会这般?在于一个品字,如果你会品酒,那便是高人,醉了也不会发狂起来,一醉方休,安心入梦,这可是高人的境界。我也是高人,我这般吃菜喝酒,就是在品尝酒的美味。”

“啊——”木札一知半解的,不再理会。过了一会,又问:“对了,我们卖给那留一招一个假玉壶,一会儿他要是发现了,那怎么办?”

“那个留一招,名叫留一招,其实一招都没有。他观探古玩的时候有模有样,可心中完全没底,鉴不出真品,他无非一个古玩界门外汉,对古玩一无所知。尽许他对古玩有些造化,就他那皮毛之技,也绝分不出那个玉壶的真假。”我说。

“他是分别不出那玉壶的真假,可那个叫不高兴的老头会认不出么?”

“哎,这一时半会的,没个三天两日,他不会那么快发现。如果那不高兴认出那个假玉壶,他也绝对不会告诉留一招。”

“他早有一天会发现的,他日后来找我们计较,那又怎么办?”木札忧心忡忡起来,他是不希望愧对任何人的。

“我问你,依你的功夫,你去单挑一头野猪一头疯狗,你能否胜出?”

“如果给我一把大刀,那一定没问题——必胜。”

“好,这留一招呢,没什么功夫,那功力半斤八两的,不足一桶水,猪狗不如,你单挑他,必胜。这还有什么好怕的?到时他来找我们,不用从长计议,你单刀直上便是。”我说。

木札一听,无奈地张大口,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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