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四：夙（2 / 2）

“哦~，那是怀璧其罪？”

“对方旨在屠杀，毫无夺物之意，我二人也是因宗主与众同修的掩护才能有出逃之机；再则，我们只是普通宗门，并无令人在意的东西。”

“旨在屠杀吗？”疏患之沉思一刻，又问到：“那你二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灭宗之仇绝不姑息！”情绪陡然激动，却有随之无力，“可我们修为浅薄，想要复仇，难如登天。”

对此，疏患之却另有考量：“既倾全宗之力保你二人，那他们之意应不在复仇。”

“前辈何意？”

“以你二人如今修为，要与对方实力相当，确非朝夕可成，与其此时妄送性命，不如就此退隐，待功成再出，复兴宗门；况且，此人与吾追查之事或有关联，吾还会再寻此人。”

“这......”二人对视一眼，有所迟疑。

“一时的退让，并非怯弱的表现，懂得分析局势，做出最有利的判断，才能走向更远。”

斟酌良久，紧握的拳终是放松，一声轻叹：“我等明白了。”

“嗯，看得出来，你二人资质不低，保持此等心性，将来可有一番成就。”

“多谢前辈指点，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无需在意，去吧。”

“是，前辈请。”再躬身，两人暂离武林纷乱。

二人离去，疏患之思绪再起，“非仇，非欲，奉杀而来的异数.......，前往覆灭之地一观。”

密林内，风动虫鸣，在新雨涤尘后，泥沼已涸，绿意复兴，透过树荫找下光斑，好似碧波白莲，为清幽之地点上绚烂；只是静怡之下，却见横尸一片，无形死气悚然。

此时，灵光坠地，天鸿穹武辅令追寻而来，一探亡者死因。

“两方皆陨！”见前后两处尸体，辅令有所意外；随即蹲身查验，却未见伤痕之处，稍显疑惑，再褪开胸前衣物，一道浅淡红痕印于心口；悉数查看，死因皆是如此，令其一时惊愕：“不伤衣物，一招贯穿所有人，好利的一剑！”

又按压尸体胸膛，双目微阖，尽显凝重：“而因创口过于细小，离经之血方溢出便将伤口凝固，淤堵胸中，可怕的凶者。”

“只是.....”环顾四周，转而疑惑，“就尸体所在，众人应处隐蔽之下，但对方目标明确.....，会是其他势力吗？可目的为何呢？”

倏然，周遭乍闻脚步纷纷，打破辅令疑惑，只见一众杀手再度现身，包围而来，肃杀骤起！

其后，黑衣蒙面客穿过人群，走上前来：“碧水行舟-忧涟影，呵呵，没想到钓上一条大鱼。”

不动声色，忧涟影缓缓起身，侧目而视：“看来，你们已恭候多时了，既识吾身份，此前袭击掌事之人应也是你。”

“不愧为天鸿穹武辅令。”对方赞到，“只是这般智慧，此番能为自己觅得生机么？”

“你认为呢？”忧涟影眉一沉，精光迸发。

“呵。”一声蔑笑，抬手挥下，“上！”

众人得令，速成杀阵，只见刀兵晃晃，夺命袭来；忧涟影沉着以对，侧身，顿足，一拳轰飞眼前来人，再回身，已毫厘之差避过身后锋锐，横肘击出，步伐不减，连退数人，游刃有余；随即旋身而起，二指高举，真力凝聚指尖，一招落地，剑气爆散，飞沙走石，杀阵豁开缺口。

忧涟影身影流转，行如鬼魅，不在阵中纠缠，连番飘过人群，直奔黑衣客。而对方已有准备，二人正面一掌，真力冲击，轰碎脚下地面，各自震退一步。

不予退让，忧涟影一掌后拉，掌中真气再凝，随之捏掌为拳，刚猛一击直袭面门。黑衣客侧身以避，同时拍向对方心口，忧涟影反应迅速，转身反肘再攻对方侧庞，却遭拦下；一震臂，真气化剑绞飞而出，黑衣客收势不及，衣袖撕裂，退却一方。

“不差。”傲然而立，忧涟影侧身评价；只是虽有赞许，但双方初对，皆有保留。

对方亦是抬手看向臂上布条，轻描淡写：“碧水行舟之名，一如既往的强势啊。”

一语惊人，直击忧涟影内心，令其为之一震，阴冷质问：“你们，到底是谁？”

“黄泉之下，自有真相！”挥袖一指，黑衣客眼中杀意显露，双掌一分，气贯山河，周身无边真力翻涌；随之二度启掌，忧涟影强势阻下，却感身后杀机，已是掌力凭空而现，危机时分，一抖身，忧涟影剑气再凝，急扫而去。

一刻分神，黑衣客抓住机会，掌气近身，忧涟影下腰回旋，再对一掌，气冲天地；不做停歇，拳掌交接，两人武学造诣非凡，一招一式皆蕴无穷真力，战得山野撼动，飞沙走石。

“还不出剑吗？”强势一招，黑衣客定身发问。

“高看自己了！”拍开对方来招，忧涟影轻松应对。

“那么，此招....”眼一沉，二指抬起，“请指教！”

一声喝，气势爆出，波及周遭盘踞杀手，令其爆体而亡，随即血雾飘散，凶器同抛向天，黑衣客横指一划，百兵血染。

见如此残忍之招，忧涟影怒喝一声：“你.....！”

“莫急。”对方打断，无情冷眼下幽幽开口，“你之死路，正在堆砌。”

话甫落，锋锐绕下，随即剑悬，风止，空静，天地方法凝固，无法流转的空气使肺脏难以扩张，犹如窒息，笼罩的杀意，好似无形刀刃，令肌肤承载割裂之痛；面对如此，忧涟影首度动容，剑意祭出，欲率先发难。

只见二人同时跨步，黑衣客却乍然消失，随之现于空中，一剑瞬动，携破空之能，撕开漆黑裂隙，拦腰斩断。忧涟影真力饱提，悍然迎上，再闻铿锵一声，剑意射开，划破大地。杀招未停，身影消散再越高空，更为强势之剑连绵而至，黑衣掠动不予喘息，顿时闇光交错纷飞，顷刻间，忧涟影已接数十招，万钧之能令空间几欲崩溃，四散剑气更摧毁一片山林。

“仅此而已吗？”掌臂舞动，忧涟影从容应对，身法挪移不见疏漏。

“呵，注意了！”此时，对方剑路一变，身影闪动各方，随即八方同启，诸剑齐射。

致命危机，忧涟影立身定眼，挥臂一旋，带出剑影重叠，随即....

哐啷啷！

锋鸣震耳，火花四溅，就在耀眼之间，轰然一声爆开剑阵，忧涟影冲天而起，手中华光闪过，一口锐剑如梭，剑身刻印丝纹，剑格流线一体，虽细长轻盈却显无尽锋芒，不失华丽。

随之飘然落地，舞剑横起，眼一凛，华发扬动，锁定阵中黑影，身不动，气息内敛，顿归宁静，竟于对方阵势几分融汇。

察觉变化，黑衣客随即启招，却是忧涟影迅雷而起，惊鸿一剑，霎时压制，形式逆转；黑衣客梅开二度，现于他处，只是未及动作，忧涟影如极光之速，身一转，率先攻来，黑衣客起手稍慢，一招落于下风；再移位，眼前却是对手等候，利刃逼喉，仓促接招，顿遭一剑击退，随即散于血雾之内。

“值得称赞的速度。”赞许之声于各处跳动，虽被一时反制，话语中却无半点慌乱。

不予回应，对方位置飘忽，唯有冷静观察，寻得半息时机；忧涟影不动如山，任凭长风拂面，感受其中变化，目光瞥过，就在眨眼瞬间，破空一剑动如雷震，即刻面罩裂口，血红飞出；黑衣客一时骇然，规避一方：“怎有可能！”

“不差的术法。”抬剑眼前，抹去剑尖血迹，锋芒照眼，忧涟影悠悠开口，“以血为介质覆盖己身，只要血雾所在，便可牵引你无视空间距离，以超越目光的速度肆意移动，若换常人，必无法撑过三剑。”

“仅凭几度交锋便能看破此招，忧涟影，你之修为确实不凡，不过.....”黑衣客一转冷语不屑，“三剑？小看吾了。”

“那么，尽展能为吧！”一声轻佻，忧涟影横剑侧庞，气势一震。

而血气之内，黑衣凝形，伴随脚步踏出，气氛转冷，无形肃杀骤起。黑衣客双掌同出，向天而起，强悍威能首现，周遭兵刃感应，汇聚身旁，随之血雾凝结，钻入剑中，霎时杀气滔天。

“魍魉....”一跺足，黑衣掌握至极之招：“鸣丧！”，血色剑锋呼啸，迎头劈下，一剑隔世。

“白羽飞渊！”寒光一闪，忧涟影身形已动。

一剑，血色破裂，再斩，冷锋侵染，剑路往来，同时高深武学，同是全力之战，战得山石崩毁，日月无光；极招冲击，磅礴剑气溅射，透体而过，两人同遭创伤，口角流红；只是任凭血染，亦是杀招不止，鏖战不休，剑锋争鸣，两人越上旋空而起，天穹下，弧光掠影，发挥至极的身法令其一度消失，唯留尖锐之声响彻天地。

剑网密集，难分难解，忧涟影攻势难入，随即剑路转变，反手挑上，黑衣客重剑落下，两兵相击，却见忧涟影抬手脱剑，长锋顺势而转，翻过对方防守，侧身后迅速握剑，凌冽一挥，喷溅绯红，黑衣客胸口重创，血如泉涌。

一息踉跄，却是不见对手丝毫退意，竟无视伤痛，再转剑气反袭后背，忧涟影回身挡下，不料黑衣客仍有后招，一掌催心，忧涟影登时呕红。

紧随其后，杀招再临，忧涟影回眼瞬间，剑锋过体，却是不见触目，只惊得轻羽飘散，纷飞两方，忧涟影身影已失；黑衣客迟疑之间，飞羽内一剑冲出，直指咽喉，剑势之快，避无可避，就在即将夺命之时，黑衣客心有打算，直面剑锋伸出一手，顿时.....

噗！

紧握锋芒，虽是掌中再添创口，朱红流淌，但要害已偏，对手已制。

“嗯？”未料对方如此，忧涟影一时诧异；而面罩下，则传来森然笑意：“该上路了！”

伴随阎王判语，忧涟影眸中猛缩，黑衣客挥剑横出，身侧所剩之剑纷纷颤动，随之八方剑气齐聚于手，百兵归一，一剑斩首，华发飘落！

寄语：你说天空已不再蔚蓝，

时间已不再长远，

却不曾说过，

发生改变的一直都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