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基山修行15(1 / 2)

基山之巅,两位白发老者正在对弈,一个抓耳挠腮,迟迟不知如何落子,一个气定神闲心中早有定计。

“头兄,和你下棋真就没个滋味,一次赢不了。”那抓耳挠腮的老者见思考无果,果然像往常一样,在棋盘上胡乱落子了。

气定神闲者,听着眼前那人居然又叫起了他给自己起的外号,神色一转笑道“眼兄弟,你又输了。”

随后外号眼的老者一把将棋盘打乱,黑白子落了一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神清气爽的笑道“谁说我输了?我看是平局,咱们下次再来。”

外号头的老者却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明知道我有将棋盘恢复如初的能力,还次次如此,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长进。”

外号眼的老者心虚转移话题说道“山门外来了两位小辈,见还是不见?”

外号头的老者轻抚胡须后说道“见自然是要见,而且是必须要见,只是怎么个见法嘛,你得容我想想。”

“这有什么可想的?开门迎客便是,看对眼的山上看茶,不顺眼的随手打发了便是。”

“可知道我这一生,从来以智计为生,可你并不知道的是,曾有一人与我对弈十局,我独独赢过一局。”

“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咱两一直形影不离,怎么我会不知道?怎的?和山门那俩小辈有些关系?”

“还记得二十年前我差点我差点走火入魔吗?就是那次神游之时发生的事,而山门那男娃的眼睛有些怪异,明明就是赢我那人的眼睛,这眼睛如今却来到他的身上这就显得有趣了。”

“你是怕来者不善?”

“与那人神交而已,今日他家小辈到此只是碰巧罢了。”

“那该如何,你也别墨迹,直说便是。”

“你且别急,最近青丘那边也不安生,正好借这小子之力,咱们……”

南河与育灵出了亶爰山之后,一路朝东行进,很快便到了基山周围。

南河刚进山便察觉到了山顶对弈的两人,那两人自然也发现了他,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过多动作,主人若是想邀自己便进,如果不喜外人打扰,自己站在这里也不算失了礼数,转头离去便是。

待到那老者从山头一步踏出,然后站在南河面前时,南河这才施礼道“小子南河,见过前辈。”育灵也是如此。

老人大笑着摆摆手道“无需多礼,老夫姓猼,两位小友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南河如实答道“招摇山人士,往青丘去。”

“不知两位小友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无甚大事,只是修行之初便立志走遍鹊山山系每座山头,这不都到基山了,当然,如果前辈觉得打扰,小子也算看过了,就不进去了。”

那老者闻言连忙上前拉住南河的手道“不打扰不打扰,你都不知道我这基山多少年没见个来人了,山上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实在无趣得紧,你来了呀正好,我十分欢迎。”

南河被老人的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才笑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南小子是吧,还有件事与你商量商量,山上那老头我打不过他,可最近确实手痒得紧,你介不介意与我过过手?”

老人搓着手,一脸笑意道,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接着解释道“放心,绝不以力压你,咱们只在技巧之上交手,绝对不会伤了你。”

南河有些不明白“不知前辈为何?”

那老人几乎没有一点犹豫,直言不讳道“我那老友说了,最近青丘那边挺蹦哒,要借你的力量帮基山说说话,所以想着让你学上几招基山的手段。”

这段话让山头那老者生无可恋的拍着额头,心里无力道“你怎么扭头什么都说出去了。”

南河也被老人的耿直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么答话。

那老人接着说道“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不待南河回答,他便自顾自说道“山上那老头是个聪明人,他总觉得一个脑子不够用,所以他索性修行了个三头之术,而我呢没他聪明,所以我也就不多想,与其日后因为误会不欢而散,不如一开始就与你说得明白,我教你一手,你走青丘之时顺带露上一手,我的目的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同不同意?”

南河释然笑道“成交!”

老人见南河同意,随后得意笑道“其实我不藏掖还有一个原因,我怕骗你不过,况且我与那老头多年挚友,他会算不到我会全盘脱出?你要是不同意自然由他想办法,我正反落个自在,哈哈哈。”

南河诚心道“前辈果然高人!”

“那小丫头,你小男人我就领走了,你要是对你那一身压不住的剑气有所疑问,我给你出个主意,去山头与那老头对弈一局,他最是惜才,你这般心性的女娃,他好意思不指点几句?”

育灵闻言看看南河,南河微微点头,育灵这才朝着山头走去。

育灵走上山头,看着坐在棋盘前闭目沉思的老人,双手持剑抱拳道“晚辈育灵,见过前辈。”

老人这才缓缓睁开眼,打量了育灵一眼后沉声说道“好厉害的剑气,好纯粹的修士。”老人一连两个好,倒没有说得育灵不自在。

育灵神情自然道“前辈谬赞。”

老人伸出手指了指棋盘对面空出的石凳,示意育灵坐下,育灵便朝着石凳走去盘腿而坐。

老人像是有些纠结,啧了一声后,本就充满褶皱的脸上,好似最有资格说出岁月无情的皮肤挤在一起,更显得脸上拥挤了几分,一脸的欲言又止。

育灵见状,似是不忍心老人忍得这般辛苦,开口说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老人表情一松,这才脱口而出道“你这情况,不找个僻静地好好静修,顶着这一身几乎可以自毁的剑气四处晃荡个什么?”说到最后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不解的愤怒。

不待育灵回话,老人又话赶话说道“你那小男人知不知道?他又怎会不知?他如何敢带着你风里来雨里去?这不是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育灵仔细听了,老人的话语里担心为主,没有半分恶意,所以也就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老人的气好像都是对南河的,但是两人素昧蒙面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育灵想了一下开口道“前辈,您误会了,他和您的说法近乎一致,但我拒绝了,不知前辈有无听过这样一句话,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覆人,这就是我如此做的原因。”

老人有些无力的叹息一声,随后无奈道“这般在刀尖上跳舞的举动,又是图什么呢!”

老人语气深沉,并不是希望育灵给他个答案,更多的像是一种自问。

育灵淡然道“别人我不知,我是一个剑修,很多人都说剑修最应该比手中剑更加锋利无匹,我觉得此话最是有礼。所以,与其在长辈庇佑下平静的度过一生,我更喜欢激烈追逐里轰轰烈烈的时日,就算是为此而死。当然这都是以前的想法,现在我更贪心些,轰轰烈烈我不舍丢下,活着更是一定要。”言语间不经意朝着南河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老人像是没听见一般,随后神色如常道“既然口气这么大,来与老夫对弈一局如何?你也不要误会,老夫并不是因为你豪情大气势足便不与你说教了,只是我要说的都在棋盘内,你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育灵笑道“这般多谢前辈指点了。”

老人执黑子先行,落子清脆,棋盘所在的凉亭在老人落子后气势沉沉,好似压得凉亭都往下堕了几分。

育灵像是没察觉到这股无形的威压,一身剑气自然游走,手中棋子缓缓落下。

南河就在不远处,棋局开始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育灵那一身剑气的冲杀之意。心里暗暗想着,这场修行一完,自己真不能让育灵由着性子胡来了,以前还好些,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就是站在她身边,都会被她偶尔露出的剑气吓一跳,那种感觉就像是灵魂快被刺穿一般,自己都有如此感受那她这剑气主人又怎会有一点好受。

“小子,别杵在那里发呆了,你担心也无用,不快些提升实力,她那身剑气你根本帮不上忙。”

“前辈所言极是。”

南河这边,名为猼的老人自顾说道“开始之前,问你一问,我辈修士同在修道却为何道法手段会生出这般大的差异?”

南河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晚辈过柢山之时,鱼前辈大概说过这个问题,小子听后觉得十分有礼,个人遭遇虽有不同,但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个性,个性基本决定了我们对这些事最真实的反应,然后生出自己的应对之法。”

老人闻言大笑“这位鱼前辈果真高人,这番事了,老夫说什么也得见上一见,正是如此,那老夫也不多说,简单与你说说我们这次修行的重点。”

南河不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地听。

“我本体你可能未曾见过,我生就四耳九尾,双目天生长在身后,所以我的苦修之处除了那双眼睛之外,大多都在四只耳朵之上,我打算从这里入手开始教你。”

“请问前辈,我该做何准备。”

“无需任何准备,如果硬要说的话,心理准备吧,要开始吃苦了,毕竟年轻人嘛,能学到些东西的吃苦从来不是什么坏事”

老人接着说道“我只能教你些技巧,你我本体有着不可弥补的差异,所以不能全然生搬硬套,至于最后能学得几分,就看你自己能悟到几分融入到自身特色上了,而且这种修行每日不能超过半日,也就是说你有半日时间可以用来提升几身修为,你且随我来,让你见一样东西。”

南河跟着老人,很快来到一间密室之内,密室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口染了铜绿的古朴大钟之外,别无他物,南河在老人的示意下席地盘腿而坐。

老人一生大喝“起”巨大铜钟拔地而起,在空中不停旋转,然后老人手势往下一走,大钟落地,将南河罩在其中。

“小子,你且在其中好好提升修为,下半日我们再正式开始。”

铜钟内,无形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朝着挤压而去,南河几乎同时便意识到这力量好像不是作用于肉体,而是体内灵气,南河感觉到浑身灵气再也不能自然流动之时,这才会心一笑道“真是好物件,能想到给灵气施压的法子,那制作它的人也定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来不及细想,南河盘腿而坐,丹田大湖便瞬间沸腾起来,朝着湖边堆积如山的金石席卷而去。

金石遇水则化,瞬间转化成大量灵气从湖面蒸腾而起,这些桀骜不驯的灵气携带者丝丝邪气对着南河的经脉冲击而去。

经脉中灵气被压制得有些迟钝,被后面的灵气冲撞之下,在南河的经脉中乱做一团。

南河几乎是瞬间痛苦得大叫出声,他忍着噬骨的疼痛,引导着那些灵气朝经脉中行走而去。

南河一脸苦色,这大钟不仅压制经脉中的灵气,还加速丹田对灵气的吸收,这一进一出的不对等,使得他最是遭罪,尽管他已经倾尽全力在引导,可终究难逃,大量的灵气在经脉里冲撞,这一个来回下来,他很快便疼的满头大汗。

经脉在不停的放大缩小之间,韧性在缓步提升,南河心想只要自己忍得住,这好处可真是比天大了,想想能够承受大量灵气冲出的经脉,那以后出招,威力自然要大出数倍。

只是这经脉自古以来就没有特定的修炼之法,成长全是随着实力的增长自然而然,可如今这般几乎是自毁似得修炼,自然是要大吃苦头。

南河就这样吊着一口气,偶尔疼得大叫,只能苦苦支撑。

待到老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感慨道“这半日真他娘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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