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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大家的工作回归正常,开始为新的一年、新的进步忙碌起来。

这天下班时,渊明告诉一诺要加班,不回家吃晚饭。一诺一个人懒得做饭,就点了份外卖打发了。以前,生活像急行军,她特别希望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现在偌大的房子,静静的夜晚,难得的独处时光,一诺又拿起家里的《道德经》翻印本,细细品鉴、手抄。一诺第一次读《道德经》,是在大学图书馆。读高中时,听语文老师提过这本奇书,在大学图书馆不经意看到时,出于好奇,就顺手翻翻,没想到,只读了几句,一诺就将它奉为天书,喜爱至极,并推荐给渊明,但渊明说他是法学系的学生,相信法家思想和积极而为的儒家思想,对老子的愚民、避世、自保思想不感兴趣,并对一诺年纪轻轻竟然接受这种思想难以理解。

一诺临摹累了,看看时间,已近十一点,渊明还没回来,就给他打电话了解情况。手机没打通,一诺又打到渊明办公室,依然没有接。一诺想,应该在路上了,就去洗漱。睡下前,渊明还没回家,一诺又给渊明打手机,依然没打通,一诺心里有些怒火,并闪过一丝不好的猜疑。自从关越的婚姻出了这事,一诺的心也开始变得警觉起来。但理智又提醒她,要相信渊明,相信他们的感情。

早上起床,一诺问渊明:“昨晚几点回来的?怎么加班这么晚?”渊明说:“本来是准备加班,六点多,一个朋友打电话,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就过去了。”一诺问:“什么应酬?”渊明说:“陪市政法委副书记。”一诺听渊明老实交待去应酬,没有骗她加班,心中的怒气也就消了,接着好奇地问:“什么朋友?认识政法委副书记。”渊明说:“本地人,关系网复杂,稍扯点关系,就沾亲带故。特别是和手中有权的官员,自然更是全力攀扯。”

吃过早餐,他们来到地下车库,一诺刚坐上车,就闻到一股酒精和香水混合的怪味,刺激得刚吃进胃里的早餐想往外冒。一直以来,一诺都偏执保守的认为,香水是魅惑之水,特别是有些女人洒的高档香水,一阵香风送来,她都被这股特别的香味熏的有些意乱,何况男人。于是,生气地问渊明:“昨天谁坐了我们家车?”渊明也闻到了这股怪味,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昨晚一起吃饭的朋友”。一诺继续问:“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渊明边开车边回答说:“叫陈潇雨,创基地产老板的女儿,在省城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听到这个名字,一诺心头一紧,继续盘问:“她怎么也参加这个应酬?她没车吗?为什么坐我们家车?”渊明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说:“像审犯人似的,至于吗?陈书记是她叔,她介绍我认识,下次她也方便麻烦我,在中国的社交场上,不就是这种人情往来吗?我喝了酒她没喝,那地方又找不到代驾,她就帮我把车开回来,有问题吗?”见一诺仍黑着脸,没有说话,渊明换了口气,继续说:“现在院里人事变动挺大,我当庭长两年了,得为下一步职业发展好好考虑。”一诺这才说话:“法官实行员额制,就算没有行政提升,职级晋升也是通畅的,况且你现在已经是庭长,何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渊明呼了口气,说:“看抱负和期望吧。法官的等级很严,虽说职级晋升是通畅的,但各种限制多,其实也有天花板。我现在还年轻,离退休还有二十多年,如果这关键几年不争取进步,等后面的人成长起来,我的机会就少了,到时只能熬职级。以我的性格,我是不会甘心的。”听渊明这样说,一诺换了口气,安慰说:“尽人事,看天意吧,不要压力太大,更不要醉心于当官。你看那些出事的,哪个不是有一官半职?”渊明没有说话,一诺也不再啰嗦。对那个叫陈潇雨的女人和昨晚的事,一诺心里暗暗警戒,决定以后对渊明加强监管,她不希望自己苦心经营的婚姻被别人破坏,自己苦尽甘来的生活被别人抢走。

但随后的日子里,渊明和从前并无二样,在一起时,两人亲密又甜蜜;不在一起时,渊明事前请示事后汇报,一诺警惕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思想也回归理性。心想,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有共同的青春,有奋斗成长的回忆,还有个儿子,谁能有这本事,轻易撬得动他们的婚姻?何况,她既没有变成黄脸婆,也没有沦为上不得厅堂的糟糠。看来,自己被关越的婚姻惊扰得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想到这样,一诺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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