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强森（1 / 2）

甲板上，船员们围成一圈，兴致勃勃地听刘承铭解释。

强森靠坐在栏杆处，腰间被绷带缠满，眼神阴兀，恶狠狠盯着刘承铭。

基德船长背着手，专注看着刘承铭，一直等他把话说完，才开口。

“小子，你犯错了。你没有惩罚他的权利，但却把他阉了，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基德的话引起一阵窃窃私语，人群中甚至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以牙还牙，把这小子也阉了。”有人大声喊，引起一阵哄笑。

“以牙还牙，朴素的公平。但是强森是大副，你不能与他公平。鞭刑怎么样？”基德看着强森提议。

强森眼中闪过凶狠的光，重重点头同意。

哄笑声一下停止了，船员们都看向刘承铭，甚至带着些许同情。

鞭刑可不是简单抽几鞭子。需要用浸水的铁鞭抽过后，吊在船舷外一整天，致残率百分百，死亡率百分之五十。

从小目睹社团争斗，刘承铭当然明白血偿规则，所以他打算更加主动点。

“不如这样，我自愿接受拖龙骨。”

刘承铭话没说完，周围如同炸开的苍蝇群，嗡嗡起来，就连基德船长也露出异样的神情。拖龙骨的死亡可是接近百分之百，这小子难道想找死吗？

对于船员们的反应，刘承铭很满意。他当然不是找死，这明显过重的血偿，是可以提条件的。

“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们来场生死决斗！”刘承铭是看着强森说的。

“这很公平！”基德显得兴致盎然。

强森突然开口：“现在不行，等我伤好。”

“你怕了？”刘承铭忽然靠近强森，鼻子快顶在脸上。

谁都知道这很公平，拖龙骨之后，年轻人不死也是重伤，甚至是比强森更重的伤。

人群鼓噪起来，基德船长抬了抬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现在，执行！”

顿时有专门行刑的水手上前，把刘承铭用绳索绑起来，脱去上衣，吊上船桅。

拖龙骨是一种古老的惩罚，人被从船的一侧放下去，从另一侧拉起来。

这个过程中，受罚者会擦着船底拖上来。要知道船底都长满坚硬的藤壶，如同一把铁刷子，擦一下就刷掉一层皮肉。人拖上来时，常常白骨森森，如同血泥。

水手们不明白刘承铭的信心来自哪里，但他自己明白，他可依仗的，无非是一针兴奋剂，以及淹死过一次的经历而已。

人，在经历磨难后总是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更加恐惧，一种是更加自信。

吊索缓缓没入水中，又从船舷另一侧被拖出水面，细密碎裂的藤壶扎在上面，像是无数锐利的刀片。

钢索绷紧的一刹那，壮硕的水手猛然推向刘承铭。巨大的力量，一下让他失去平衡，落入水中。

船员们纷纷跑向另一侧，紧张兴奋地注视着缓缓升起的钢索，期待着刺激心灵的恐怖景象。

和其他受罚人不同，刘承铭是睁着眼睛入水的。那寂静的蔚蓝再次包裹着他，有种熟悉的温暖。

但一股巨大吸力，来自船尾，立刻抓住了他；与钢索的拉力形成切角，像是要把他扯碎一般。

几乎在瞬间，他就被拖到船底，钢索被斜拉成直线。他原本以为是贯穿船底，没想到因为螺旋桨的吸力，使他在船底斜行，大大延长了拖拉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