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1 / 2）

白天的时候，做为船长的贴身奴隶，刘承铭一直跟着船长，像条听话的狗。

那些蛮横凶狠的船员们，一见到基德，都纷纷侧身让路、低头致敬。基德对此非常满意。

在船上巡视了一圈之后，基德再次来到甲板上。他最喜欢这个位置，晴空之下，墨蓝的海面，触目所及仿佛都是他的地盘，他就是世界的中心，众生的王。

这种时候，他会伸展机械手臂，锻炼并不存在的肌肉，一板一眼，像是某种老派的传统。

“小子，读过书吗？”基德一边运动，一边问。

“十年级就辍学了。”

“那太可惜了，知识和智械一样，是进化的动力。”

“没有钱，活的机会都没有。”

“钱？”基德嘲讽地看了过来，“钱会让你堕落，你需要的是知识。看看那些没知识的野蛮人，好吃懒做、不懂秩序、不会感恩，没有人会在乎他们，他们永远生活在沙子里，只能在沙子里。”

颇有些意外基德的见地，刘承铭快速回答：“我很擅长古代文字，老师都称赞过。”

“大洪水前的文字？那种很难的表意文字？”

“是，我学得很好。”

“有机会证明给我看。”基德饶有兴致地问，“那么，你打算把强森那个傻子怎么办？”

刘承铭一声不吭，只是盯着远处的天空，仿佛要看穿它。

基德懒得再问，只提醒了一句。

“我希望，你在任何行动前，想想身份和秩序，我是很讲规矩的！”

说完，基德掏出一支小指大小的预充式注射剂，扔了过来。

湛蓝如梦的液体，在针管里晃荡，刘承铭脸色发白，这是整个福荫城臭名昭著的成瘾性药物，蓝梦！

基德靠在船外侧扶手上，把手抱在胸前，静静看着自己的奴隶，既没有催促、也没有罢手的意思。他只是像只猫那样，玩弄着抓到手的老鼠。

刘承铭读懂了基德的意思，这是保证金、是投名状。

他没有犹豫，撕开包装，一针扎在胳膊上。蓝色液体被缓缓推了进去，某个潜伏在身体里的可怕意识，似乎苏醒过来。

这感觉奇怪极了，似无尽恐怖、似极致欢愉。

刘承铭感觉自己踩在云端，眼前是连绵成片的精美建筑，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身着红蓝薄纱的神女们，成群结对，托着精美器具，飘飞往返；更有威武雄壮的银甲神人，把守交通，威风凛凛；至高至远处，那最大的建筑最是夺目，霞光刺目，幻彩流溢。

在身后，沸腾的黑雾云海，各种梦魇中的鬼兽精怪载浮载沉，黑压压的獠牙鬼面，身着青甲，手持铁叉，延伸到视线尽头，正中的黑雾枯骨托起一座尖塔，顶端只一白骨王座，散发着森然冷意，看一眼都会被冻僵。

他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之处，无尽的喜悦、无涯的苦难，同时涌来，要把他淹没。

这就是“蓝梦”的幻境吗？刘承铭想着，只觉得一股力量推着他向前行去。

看着刘承铭呆滞的眼神，基德知道，他已经陷入蓝梦的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