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2 / 2）

这神奇的药剂，最早是审查犯人所用，它能激发大脑潜意识，把深藏记忆、幻象噪音、臆测乱语全部激活，从中筛查真相。

但真正泛滥是艺术家们的杰作。众所周知，这是个盛产神经病的群体，他们的意象世界更是匪夷所思的混乱、荒谬、毫无理性，在蓝梦的刺激下，那些非人类的意象被清晰呈现出来。

一时间，蓝梦成了时尚，成了艺术创作源泉。等人类观察到它对脑部的永久损伤时，已无法收拾。

博学的基德船长，对蓝梦的历史一清二楚，他曾经评价：时尚，就是一种缺乏理性的致瘾毒药；真正的高贵，存在于身份和秩序中。所以蓝梦只是手段，目的还是记住身份。

基德船长招招手，强森从暗处显露身形。

“只此一次，我希望给他一个教训，记住身份，不是要命。”

强森歪嘴笑着，连连点头，一面把刘承铭推回自己舱室。

黑袍医生从基德身后的舷梯上了甲板，皱眉看着两人背影问：“真要这样做？那个混蛋可是坏到骨头里了。”

“高贵的品质，需要混蛋的行为才能体现，不是吗？”基德总有自己的道理。

强森可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混蛋！一回到舱室，他就迫不及待地锁死门。

壮汉兴奋得心脏狂跳，他除去束缚，露出如石像般的肌肉，眼睛通红，鼻息粗重，身体亢奋得微微发抖。

刘承铭盯着着虚空出神，露出凝重的神情。他背手站着，仿佛把一切都踩在脚下，又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强森舔了下嘴唇，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打破禁忌的枷锁，用野兽的本性感受原始的悸动。

一种尖锐的剧痛，突然从某个点爆炸开来，那是让人一下四分五裂的炸开，是毁掉所有人生的炸开，是被冻成冰块后再被敲成粉末般的炸开。

血一点点渗了出来，很快就变成涌出来，地毯迅速被打湿。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船舱里突然爆发出海豚鸣叫般的痛呼声。紧接着，刘承铭动了一下，痛苦地皱眉，挣扎醒来。

“不要！”

强森大喊，但已经晚了，他一眼看见鲜红的泉水从四分五裂的破口处涌出。

他的脸一下比死人还要白，喃喃着。

“艹”

光头壮汉瞪大眼睛，直挺挺地栽倒。

药效时间似乎比想象的要短，刘承铭喘着粗气，小心地扣出一个圆形金属筒，内置了三叶旋切刀，这是他从医生那顺来的，原本用于切割恶性肿瘤。

现在，刘承铭感觉好多了。他走近强森，蹲下，摸到颈动脉，思索片刻，转身离开。

显然，没有基德船长的纵容，光头魔鬼不敢这么做；不过，魔鬼是有秩序的，在秩序中杀死魔鬼，这是最稳妥的。

趁着光头昏迷，刘承铭翻箱倒柜地搜索有用的东西。舱室外突然响起了声音，是那种独特的漏气语调。

“强森，船长喊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