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强森（2 / 2）

刘承铭努力弓起腿，用脚尖蹬向平坦的地方。刺骨的疼痛从脚底传来，猩红色在水中弥散。

每次蹬船底，他都能微微离开一段距离，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要迅速扭动身体，缩起脖子，尽量让胳膊和大腿迎接下一次利刃刮骨般的碰撞，这些部位就算被刺入，肌肉被拉开，也不至于毙命，这显然大大加快了钢索升起来的速度。

但在翻过龙骨时，他犯了错。

由于水流在船的另一侧突然变化，他几乎是脊背贴着船底擦了过去。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破开了，只是兴奋剂的效果压制了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这是唯一的机会，刘承铭顾不得恐怖的伤口，双腿蜷起，用力蹬在龙骨上，如同直接踩在合金刀刃上，藤壶和铁锈直接切开组织，深达骨头。

然而也正是这一蹬，让他迅速离开龙骨，避免被整个切开的命运。来自船尾的吸力又迅速抓住他，使他向船舷迅速滑了过去。

几乎就在下一刻，钢索的提起的速度忽然加快，把他斜斜拉了上去。一个浑身如涂满红色油漆般的人形被提出水面。

基德船长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悬吊起来的血色人形。

那伤痕细密交错，布满全身，像是被无数小刀切割过，然而大多数深入组织的伤都在肩膀和脚底，并不致命，唯一可能致命的切口在背后，不过被肋骨阻挡，并没有伤到内腑。

松开捆绑，红色的人形被放在甲板上，在摇晃了几下之后，居然稳稳站住。那仿佛刚从地狱归来的猩红面孔上，展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他笑着看向强森，壮汉毛骨悚然。

刘承铭艰难地抬手，指了指扔在甲板一侧的衣服。

仿佛被拖龙骨还能不死，他就有了某种特权，立刻有水手捡起来递给他。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包烟，摇摇晃晃的来到强森面前，艰难坐下。即便是坐下这个小动作，也让他如同筛子一般，鲜红的液体像小喷泉一样，从他身体各处涌了出来。

他点燃两根烟，用红彤彤的手把一根塞进强森嘴里。强森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张嘴、叼住、吸了起来。

刘承铭又努力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一个船员。

面对这个地狱归来的怪物，那船员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他咧嘴笑起来，鲜红液体从脸颊撕裂处溢出。他递过烟，船员颤抖着接了过来。作为交换，刘承铭只是抽出船员挂在腰间的平板和电子笔。

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等船长的命令。

基德船长没有任何命令，反而坐了下来，向杜克医生嘱咐了两句，医生匆匆离去。

刘承铭再次来到强森面前，打开平板，写了两个字，举在强森眼前。人们这才意识到，他的喉咙受伤了。

强森看见字，瞳孔突然放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上脑袋，他连续拉了两次扶栏，竟然都没站起来，反倒是绷带处又开始渗血。

刘承铭突然一把抓住绷带，另一只手握拳，用力锤向绷带渗血处。

强森猛然蜷成一团，低声的痛呼声从他喉咙里撕裂出来。

刘承铭笑了，对着强森脑袋，抬手，握住电子笔，一下插进强森的眼窝里，全部插进去。

强森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抗能力。惊恐的表情凝聚在脸上，似乎凝视着屏幕，两个字“决斗”。

甲板上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那名被拿走平板的船员直挺挺躺下，只来得及说了一个词：“毒烟！”

刘承铭扭头，看热闹的船员不由得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基德船长轻轻鼓掌，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竖起拇指！

匆匆的脚步从船舱传来，杜克医生拎着急救箱赶了过来。

刘承铭也昏了过去，手里还握着那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