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天不导积阳德（1 / 2）

夏日的傍晚，风里自携着闲适，尤其在它浸过这座小城后涌向青山。

耳边的树叶沙沙作响，脚踩在仍显翠色的叶子上不见秋日那种清脆，反而有种轻飘地踏实。亦或是喝了许多啤酒的缘故，总之闫小菜觉得此刻的他轻松又踏实。

他靠在一座基站的方形石台边，将屁股安稳地置放在微有些湿润地泥土上。手中紧捏的玻璃瓶与高耸入云的铁塔几乎平行，被他倒置于口，闫小菜贪婪地吞下最后一滴冰冷的酒液。

“你快些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啊忘记了，你是舰仙，不用跟我们这些俗人一样去挤晚高峰的公汽。”

闫小菜拨弄几下刘海，将酒瓶立在面前，从红白相间地烟盒里掏出最后一根烟捏在眼前细细端详。他没有看向井月，微醺过后的声音和进风里染上了几分柔和。

井月没有回答，只是高举虚握的右手，皓腕快速的拧了一圈，周身地树便送了许多叶子在空中打起旋，最后在落到地上铺成平整地四方型。

她在那片叶毯上盘膝落座，轻轻合眼，没有一丝动身的意思。

闫小菜吸了口烟，目光撇过正在对侧端坐的女人，借着吐烟匿着深蕴的叹息。

他摆摆手，一副极不耐烦地样子：“快走快走，大好月色，我要打个胶先。”

井月抬了抬眼皮，黄昏时虽然云似烈火蔓延三千里，晚上却意外地发阴，哪里有什么月亮。

更何况，打胶......

她虽然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余光扫过闫小菜手指把玩运动裤的抽绳的动作时，仍是剜了他一眼。

“一天不导积阳德，我已经两天没导了，那岂不是——”

闫小菜顿了顿，后恍然大悟般大声感叹：

“积积阳阳德！”

井月愈发听不懂这些怪话，但却听懂了闫小菜话里藏着的意味。她冷哼一声，闫小菜只觉身下一凉，而他眼前的酒瓶随即于中间断开，随着上半只玻璃瓶摔到地上，一圈光滑的截面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不要再说那些垃圾话了，这事有我的责任，我是不会走的。”

言毕，井月再次闭目，没再看向闫小菜。

闫小菜看着身前立的稳当地半截酒瓶，脸上浮起一抹苦笑。他摸着那圈如镜地断口，将燃过半根地烟头扔进去，而后起身走向井月。

大咧地坐到井月对面，闫小菜从兜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塔罗牌，在手中洗了又洗。

“你信命吗？”

闫小菜洗牌时的手有些发抖，远不如以往那般流畅。井月抬起眼皮，看着离自己有些近的男人，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蹭了些距离，声音极轻：

“璇玑的主人，从不信命。”

“是吗？”闫小菜的声音也不大，他将手中的牌展成扇形，抬首望向井月说道：“那来抽一张吧。似乎你还不知道，我算卦可是很准的。”

井月有些不适应他此刻的正经，所以在犹豫片刻后还是从中抽了一张出来。

闫小菜正欲接过那张被拈在两根玉指中的牌，一阵腥风袭来，将他手中的牌与那张还未来得及揭晓结果的牌一起吹上天空。

恍惚间闫小菜仿佛看到了那张牌的牌面。

那是张皇帝牌。

天色骤然暗下，二人身周枝头地叶都于霎时变得干瘪，一股浓厚地锈腥味漫上山头。

熟悉的长影轰然降下，悬置在二人头上，激起尘灰与落叶，还有一股血色气浪。

赤髯张着血盆大口，舌头如在幻境中那般甩在一旁，只是前端不再圆钝，而是生着剔透地锐利晶体，如根红宝石磨成地箭头。

“又见面了，皇帝。”

它的声音仍然炸耳，此刻响在如此近的距离更是令人颇为头痛。

赤髯却没多看闫小菜，转将目光移向一旁的井月，修长的龙吻挤出一丝极为人性化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