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怀嗣壁书32（2 / 2）

毫无办法，他不敢离开这里去买东西吃，万一离开的那会功夫碰巧严大人回家，岂不是生生错过。

不知坐了多久，乔怀嗣的腿麻的站不起来。

挣扎过后勉强支着墙走到门口，“当当”

门房从门缝看到他，无奈的冲他说“怎么又是你啊小弟兄，我看你年纪轻轻干什么出来招摇撞骗！”

乔怀嗣饿的饥肠辘辘，扒这门缝问他“敢问言先生何时归家？”

门里的人摇摇头“这哪问得着我啊，我就是个看门的”

失望的少年点点头道谢，靠在墙上发呆，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

乔怀嗣深深皱着眉头，还是选择留在这里等着。

他还是想拦下严大人，就算没了信物，他还有一身的学识呢。

相信那样开明智慧的父母官必定看得出他的才华来。

就这样，天色暗了下来。

这时的温度比白日冷的多。

不过他在朔方习惯了，反而觉得暖和。

担心自己错过了言先生回家，乔怀嗣拿出自己腰间的铜书刀，借着白亮亮的月光一字一句在竹简上刻字。

写着写着也就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间蜷缩在墙下睡去。

晨光熹微中，少年被人推了两下。

“诶，诶？小兄弟，醒醒！”

门房拍了他好几下才把人叫醒，“你不能是在门口睡了一夜吧”

乔怀嗣点点头，期待的抬头“是言先生回来了吗！”

门房摇着头说“哪啊，老爷这是又连夜处理文书了，要我说你还真够坚持的”

少年唇色有点苍白，搭着门房的手站起来。

“我再等等吧”

门房稀奇的看着他，脸上的意思太明显:这小骗子还挺会博同情。

乔怀嗣没有解释，向门房讨了一杯热水，暖和过后确认自己在门前待着不会打扰他之后就在墙边安了家。

就这样整整两天，门房已经看不下去了。

“小兄弟啊，你就先走吧，估计老爷这次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乔怀嗣也有些犹豫了，他这两天不是问门房要热水就是吃凉的草籽饼，已经要扛不住了。

难道真的要放弃吗，自己就差一点就能见到言大人了，为什么不再熬一熬呢，说不准他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乔怀嗣一身衣服总是蜷在地上已经不再整洁，整张脸也过于不修边幅，眼睛通红。

还是拒绝了门房的建议，少年又等了一天。

在第三天早晨，坐着驴车的言于友才回家。

门房急忙开门迎接，顺便向言于友解释了乔怀嗣的事情。

言于友最近都在忙舒家的事，舒家权势滔天，他既想保护渔阳郡的百姓又想让舒存善至少都到一点惩罚，为此差点跑断了腿。

浑浑噩噩被提醒才发现有一个同样沧桑的少年站在门口。

言于友疲惫的挥挥手，上前一步拿出一个钱袋子来“好孩子，你是好孩子，你是有什么要事想告知与我的？”

乔怀嗣拿着钱袋子先是愣住了，随即知道自己被误会了。

一股愤然充上头来，少年涨红了脸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就走了。

步伐铿锵，踏的地上一个一个脚印子。

言于友累的睁不开眼，被长随扶着回家就沉睡下来。

乔怀嗣从袖子里掏出钱袋，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银子忽然放声大笑。

他笑自己傻，也笑世道可恶。

转身踏进一家瓦肆去，钱袋一砸，对着掌柜的吩咐开“拿酒！”

正是上午头，恩客少得可怜，掌柜的喜出望外，拿过酒来，就找了几个歌女近前。

“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乔怀嗣抬手，“纸，笔！”

少年一身的愤懑都落在笔尖，力透纸背。

困的睁不开眼睛的歌女们迷茫的看着少年的动作，有人顺着他落下的字轻轻读出声“千里灯华，朱阑闾阎堆绒花。穷焉人家，拚命神器，玉中共天下。无上荣嘉转瞬沙，方马方马，罢罢罢！”

一词惊天，女孩儿们都惊醒了，围坐一团看着他的词，异口同声的读着“冻云残崖，古今观复后人夸。循哀拔蜡，泰初理法，殄国嗔伶琶。圣哲乾坤定叱咤，失马失马，恰恰恰。”

众人失声，直到其中一人看到他的落款——乔怀嗣。

“他就是乔怀嗣！”

“他就是那个乔怀嗣！”

“怀嗣壁书，怀嗣壁书！”

乔怀嗣茫然的抬头，才在对面的墙上看到誊抄的一份巨大的“题渔阳江壁——怀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