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红叶洲125（1 / 2）

于是福孝又下，白天星又上。

白天星问过高恨刚才听到哪里后，清咳一声，点点头道：“正好。”便开始往下讲起来：“主人他凭记忆觉得离目的地差不多了，心情激动，更加密切注意岸上的动静景象，每到一处，先燃起大烟柱和周围示意此处有人，然后见高就登见树就爬伸长脖子眯起眼睛了望，朝着一个方向一看就是半天，稍微转一下方向后一看又是半天，像是要丈量大地，又似在清点草木，我见他固执且迂，着实鄙视，也不劝也不问，自己凭自觉每到一处或者每天出去搜寻一趟，回来后告诉他一声没有，自去一边看着他耗时耗力，看着他怎么把无看出有来，看着他生闷气。但我气归气，无奈他是老大，看的时间长了，见他那么坚持辛苦，只好憋着气再飞一趟，再垂头丧气回来。他看到我的情绪，知道仍无下落，也不问候我一声，依然我行我素的样子，我见他如此执拗，也更加气闷，便不再被他感化，躲到树叶里装瞌睡。等到他以为一块地排查得彻底了，才下河走一程，上岸排查下一块，周而复始，像用篦子篦头发一样排查下去。所以高恨啦，”

白天星说到这里，稍微停一下，扫了一眼下面的福孝，拖长了声道：“负气做事，自己受累。”见福孝不理，哼了一声，和高恨叹息道：“这可是我的总结之言，他却听不到，太可惜了。”

高恨忍住笑，正告它道：“老白，老提扫兴的事不好；背后埋怨自己的主人也不好。”

白天星和他亲切的拍了下翅膀，接着往下讲道：“这样一路排查下来，直到我遥见河洲，顺便说一句：因为它一入秋后，洲上的树叶都变成红色，主人和小实她们就称它为红叶洲，我当时也想缓和一下和他的关系，就故意大声提醒道：‘前面河里有陆地？’可能他头脑里没有它的印象，只扫了一眼，压根没有重视，仍然将注意力放在岸上，没办法，他是老大，我只能随他。终于排查到了河洲对面位置的陆地，我记得那天一早，我们赶到这里的河边，上岸后，他忙他的前奏，我等着起飞。”

“等等，前奏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等？”

“咳，你不知道，他心可细了，虽然希望我能多飞一遍是一遍，却不能太早，因为要遵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活动规律，出去得早了，万一有人，可是他们还没有起来活动，那就白飞了。至于他要准备的前奏，也没什么，就是一天一夜下来，人的身体该放出去的的要放出去该吸收的要吸收，这样才有力气嘛，然后捡柴燃起烟柱，搜寻开始。”

“呵呵，说得那么文雅！”

“文雅好，可以回味和思考。他在岸上没找着吃的，去河边淋干柴时看到河中有鱼，便想抓一条烤了吃，但他在水边一活动，忽然有鱼游过来，又多又大，靠近他嬉戏，他一愣神间，鱼群又向河心游去，边游边等，引诱他一般，它们好像知道他而在等待他似的，眼睛很传神，行动很激烈，追逐嬉闹，又窜又跳，噼里啪啦，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多远都能看到，多远都能听到，更奇的是，人没着急，鱼倒着急了，有二条大鱼，不知是首领是家长还是能者，竟能站立起来，半个身子露出水面，面孔非人非鱼，和龙面相像，它们张大了嘴巴，啊啊说着什么；它们挪动身子，不知在表达什么，其形其神，也是既兴奋又着急。高恨，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正想说。”

“后来我之所以认可主人，便是那个时候他的表现确实让我心悦诚服，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孩子和大人闹对立的时候，都是自以为是小瞧大人的、很有后来居上的气概，只有在遇到疑事难事的时候，才能根据大人的表现，明白自己和大人的差距，知道大人身上有许多值得自己学习这处。那时候，我看着鱼群很奇怪，又奇怪主人却没有动静，悄悄看他时，才发现他所注意的不是鱼群而是对面的河洲之上，跟着他的眼光一瞧，又吃一惊，但见河洲之上，遍布着灰白色的鱼尸，有横七竖八躺着不动的，有三五成群拥挤蠕动的，有在地上挣扎爬行的，个个如同肥大的蛆虫。”

“小白，怎么说话不文雅了？”福孝在大石下温和地批评白天星道。

“没没，主人，我在形容自己当时很惊奇呢。”白天星辩解过，有些疑惑地问高恨道：“是不是我讲讲声音就高上去了？”

高恨微笑安慰它道：“才不是，你主人修习过王书，他目力那么强，耳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只不过想谦虚而已，你不要太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