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三人行之三·杀仙解身123(2 / 2)

“首先他批评过老仙和我的确在理,另外他吵归吵,推搡归推搡,后面动手,他施展本领时也很有分寸,比如说他吐火时,如果一开始就急吐猛火,我便不及招架;比如他使黑羽箭时,那箭又黑又沉又锋利劲疾,他如果一上来就猛发,我也招架不住;后来我听大觉说,他也是顾及芦棚和墓身,并没有使出全力,包括那一扑没能拿下我,本来还想使出大翅刀绝技时,顾及那个手段威力更大,便没有使出。他稍一犹豫,小白又在大声提醒他:“他跑啦!”回头看时,发现过老仙已趁着我们二个都入神的时候,悄悄开溜,便扔下我,大喊一声:“喂,你又想躲?”身子一晃,身上便多了一件羽翼神衣,非常合体得力,连扇二下,追了下去,随后而来的过老仙之子捷仙子跟他没法比。”

“你怎么知道后来的那个人是过老仙之子?”

“也是后来大觉告诉我的。大觉、羽官、羽官的女儿还有捷仙子都是一起来的,因为捷仙子缠着羽官的女儿腻歪,所以落在了后面,羽官的女儿听大觉说父亲去追过老仙后,也连忙和大觉去找羽官,撇下捷仙子一人,他只好把怨气全部发泄到我身上,不光差点杀了我,还害苦了我。”

“怎么啦?”

“他对前面的事情又不知情,只好找到族人居所,口口声声问谁是英雄、灵丹在哪里,我的族人本来刚烈正直,但听了他的话后,竟然以为明白了独自守墓几年的秘密,虽然愤怒捷仙子杀了二个族人,却还是肯带他过去找我,希望看到真相。”

这时小实让人送来食物和水,福孝问过高恨,高恨说不饿,福孝便让人留下水,食物拿走,自己喝了几口水,又开始讲起来:“我是自从过老仙、羽官、大觉走后,自己又郁闷一通,勉强打坐一阵,总是不能静心,只好走进芦棚,看着眼前的竖坑,哭笑不得:这个过老仙,本事真不小,弄这个睡坑,我想填掉都要费一番脑筋,他竟轻轻松松挖成,他一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个不是诅咒我-送我一个坟坑嘛!再一想,反正我受的气也多了去,计较那么多干嘛?竟自己也躺了进去,虽然蜷曲了些,还蛮舒服。正在体验,听到外面有动静,又出来看时,发现族人成群结队来到,虽然有些垂头丧气,见到我时无不怒目以视。我正纳闷,一个陌生人走出人群,但见他身材高瘦,着一袭养眼白衫,倒也非常潇洒,他径直来到我面前站定,用手指放肆地在我胸前戳了二下,不可一世地问道:‘是你和羽官打过架?’我点点头,却觉得不妥,他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给他灵丹?’我摇摇头,又觉得不妥,正在暗暗气恼,他人却已退开,指着我的族人和我道:‘那你快把灵丹交出来,不然这里就是他们和你的葬身之地。’我见他侮辱我又威胁我的族人,非常愤怒,冷冷的和他道:‘这里是福德山,容不得外人在此撒野。’‘那就给你点颜色看看。’他说完伸手拔出背在背后的长匣,拿出一根杆子,用手在头上一抽,就又长了一倍,”

“如意杆,又称金钩铁线!”高恨失声道。

福孝点头答应道:“嗯,他握杆在手,手臂一抬,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右臂一下剧疼,已被钩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鲜血直流,我连忙以左手捂住伤口,急退至假墓旁,紧盯他的动作,但见他又是手臂一抬,将我的左臂拉起,也划出一道伤口来,我大惊之下,这才明白他和过老仙使的是一类器械用的是一类手法,虽然钩线不及天地钩之无影无形、绝无蛛丝马迹,却也是来无影去无踪,非常快捷,根本无法防御,只要他手臂一抬,我身上便要多出一道伤口。我无可奈何之下,更加紧盯他的动作,他只要身子一动,我就下意识地去躲避,却仍是左支右绌,防这漏那,片刻间便浑身是伤,鲜血直流,也无暇顾及血一沾地即该被吸收,好在对方见我狼狈万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颇为得意,虚虚实实,有意戏耍于我,高兴就重伤我一下。我险象环生之下,目光无数次投向族人,多么希望他们中有人能站出来干扰敌人一下,我就能够扑上去和他近身搏斗,可是我目中所及的族人个个无动于衷,甚而面呈幸灾乐祸之色,乐见我被敌人欺凌、被敌人伤害。就在浑身血淋淋的我东躲西闪危急万分时,听到小白的一声提醒:‘快进芦棚。’我想也不想,飞身退入,摸出红心箭,一气呵成地滚入竖坑之中,于此同时,只听呼啦一声响,整个芦棚已被捷仙子的金钩铁线扯塌,草木散了一地,也正好遮住了我身。我躺在坑中,手持红心箭,心怦怦直跳,就是不敢坐起,因为捷仙子的金钩铁线实在太快!这时外面一派安静,如夜入深,我凭耳听目视之技,知道捷仙子正向我一步步走近,他走得不快,非常谨慎,当是见我一下子没了踪影,也很惊奇之故。我见他越走越近,焦急万分,就是毫无机会,至今头脑中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候整个世界只有我的心跳声和他轻微的脚步声。忽然间,我感到身边的大地一震,外面轰的一声响,接着便听到捷仙子慌张的吼叫声和族人的惊呼声。我一跃而起,睁眼看时,却是假墓已经崩开,尘土未散,一只大犬正咬着捷仙子的小腿,使劲拖拽。捷仙子正待调整手中杆去打他时,我见机不可失,说时迟那时快,抬臂张弓,对准他身,叭叭叭一阵急射,捷仙子连中数箭,一声狂嚎,拔身而起就要逃跑,被我照准其后背又补上一箭,当即倒地毙命,再去看那灵犬时,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我当时头脑一派空白,站立片刻,低头看看自己满身血污,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禁仰天大笑,笑声高昂,道出了我的激动和悲怆:我终于完成了师父的任务!我终于洗涮了身上的冤枉!我从此又获得了自由!一阵大笑毕,我已泪流满面,去看我的族人时,他们已吃惊散去。”

“其实你那个时候还是很危险的。”高恨只听得一颗心直悬到嗓子眼上,这时回过神来道。

“为什么?”福孝诧异问他。

高恨告诉他道:“羽官去追过老仙的时候,追着追着,想到女儿,便又回头去找,过老仙见他不追了,感到奇怪,也回过头来跟着,在离见孝处不远处,正好看到你和捷仙子剧斗,他二个也瞧得矫舌不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怎么去劝阻,直到后来情势反转,义子杀亲子,过老仙惊怒之下,就要出钩杀你,被羽官死死抱住,和他理论道:‘这不公平,你刚才怎么不出手阻止?’过老仙挣扎不脱,只好和他怒道:‘放开我,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怒气冲冲而去。羽官一听,忙一边喊着:‘喂,你听我说。’一边追了下去。”

“是吗?你对此有什么想法?”福孝听了,淡淡一笑,问高恨道。

高恨也不讳言道:“我觉得他这种反应很正常,因为他是强者,强者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是强而不智、强而不久、强而不远。”福孝摇头道:“富强者既是上天眷顾又有自身努力的缘故,本来很是难得,但如果富强者不知道珍惜,强身不强心、身富心不富,不知道敛蓄和进步,就会富不过三代、一代、甚至昙花一现,他不应该护短,护短是护不住的。”

高恨点头道:“你说得是,哥哥,不光因为有你的先例,还有在太阳谷的覆辙,不说他了,你后来怎么样了?”

“我后来听大觉说他们又闹翻了脸离去,羽儿在后面追随,大觉在地上追赶三人不及,才又折回。他一回来就问我伤势怎么样,听我说身体已经恢复,就要和我比试。他是个实诚人,不大会讲话,倒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是他自负有目力、脚力、气力三绝,见过我与羽官的较量,就不比气力技力,想和我比试目力和脚力。”

“比了吗?“高恨问。

福孝笑道:“我身子被限制数年,也很想活动活动,只是自己和自己玩也没趣,彼时恰好有一个能人即时出现,心中暗暗高兴,便接受了他的邀请。我们二人花了二天一夜时间,登上南面大山脉的光明主峰,极目远眺,然后在山顶上过夜,论证修行,第二天再回来。他果然了得,跑起来如同天马,能日行千里;目力优异,能见千里之外飞鸟。”

“你输了吗?”

“可能他更适应于平地奔跑,但我原来脚力就不差,加之在守墓期间曾得过老仙灵丹增力,又天生遗传、擅长夜视,因此能勉强赢了他一小段;至于目力,我除了擅长夜视,既曾苦习王书中‘目篇’,又得师父传授金眼之技,也没有输于他,但他有一点,我不能做到。”

“是哪一点?”

“测算步距。”

“什么意思?”

“刚才说到他能日行千里,又能见千里之外飞鸟,我虽也能做到,却是由他告诉我们的目及对象是十万步、还是千万步。我开始还不信,但等他把计算方法告诉我,又在回来途中试验过,才口服心服。回来之后,他对我很是倾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我却另有心思,听他说起阿汤仍在荒野中被困时,便告诉他福德山下生灵大集猛兽出没,我族因为先有我在见孝处悬挂的大妖尸骨刺拒挡,后有过老仙为教训我显露过神通;而德族人因为有阿汤镇守,它们才不敢进逼,现在我要去远方办一桩事情,因此要请他先去救了阿汤,并要回尸骨刺为我族人拒住猛兽,如有需要请教之处,全福德山最聪明的人是小雨,可去找她。大觉听了虽然感到意外,还是毫不犹豫道:‘这是小事,我反正要在此处等老师。’我支走了他,便准备高开福德山,我们全族人当年在迁徙途中,落下一支族人,如果我父亲在的话,他在族人到达福德山并安顿后,肯定会去看望他们、接他们和已到达福德山的族人一起团聚,他不在了,这个愿望我一直记在心中,并也曾和谢一哥哥坦露过,现在,我守墓结束,在我养伤期间,没有一个族人来看过我;我和大觉比试结束回去,也没有见过一个族人,我就知道自己和他们情义已绝,为他们所不容,更加决定离开福德山,投奔另一支族人。”

“你为什么不主动和他们坦露心迹?”高恨又疑问道。

福孝摇头叹息道:“对他们而言,我确实身负重疚,并且要和他们坦露心迹,就得和他们解释墓开神犬出的现象,我不愿说也说不清。”

高恨理解地点点头。

福孝顿了顿,继续往下道:“我注视大觉,看他去救了阿汤,将阿汤背回隽秀峰,看看天色已晚,便将白天星纳入怀中,带了柴刀、铁铲、皮袋等生活用物,先烧了芦棚,再去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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