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栗19（1 / 2）
我有些犹豫道：“不过是见个人而已，难道你们要……”
“不不……嫂嫂别误会，我只是同那个姑娘有些话讲。”齐肃元忙解释道，难得露出忧虑之色。
我故意慢条斯理道：“那还需要我打掩护吗？”
“没有你打掩护，那位姑娘不放心来呀，嫂嫂，算我求你了，你就同我一块出门，我借机见她一面。”
我掩嘴轻笑说：“从前你和那么多姑娘私相授受，也没见你这般考虑过。”
齐肃元竟然开始认错，“从前是小弟不知礼节，如今懂事了。”
“这倒是稀奇，一朝一夕之间便懂事了。”我不再难为他，“我答应你，什么时候走？”
“傍晚时分，到时我唤嫂嫂。”一听到我答应，齐肃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我不做过多试探，轻笑几声便回了自己房屋，看见苏清妍在我门外站着，我连忙迎上去，说：“站在门外做什么，雨天凉得很，赶紧进去。”
“听说义诚王的四儿子，正式封了世子。”苏清妍跟着我边走边说。
“哦，那个状元郎，应该的，说实在的，义诚王子女不多，皇上似乎也不太看重？这么多年才亲封一位。”我随便搭着话，其实我对朝堂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是不太看重，是过于忌惮，义诚王掌着兵权，在朝野上的势力甚是根深，不然，当年二弟的朋友，前户部尚书赵炳熙，又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苏清妍有些叹惋。
我不以为意道：“毕竟是皇亲国戚，其实我一直觉得，齐肃英不应该和那些与义诚王作对的官员勾结太深，若有一天他们倒台，我们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苏清妍笑着点头道：“道理谁都懂，但……莫说是朝廷，就看这京城里，谁又不是趋炎附势呢？”
“话又说远了，今晚我会给漪漪做生辰宴，你可要记得来。”苏清妍连忙说道。
“知道，礼物都备好了。”我挑眉道，看苏清妍从来都这般从容，有些恍惚，“我觉得，你的脾气也太好了点。”
“怎么突然这么说？”苏清妍正喝着茶，听到我这话有些诧异。
“这么多年，我不信你察觉不到大嫂总是处处针对你，可是，你总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对她的女儿，也是好的不得了。”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苏清妍听了我的话，浅浅一笑道：“人活在世，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不愧己心就好了。”
我有些走神，心里想着齐肃元最近的反常表现。
苏清妍见我这样，以为我不理解她，又道：“其实，这世上的事，很多是不值得人去花费那么多喜怒哀乐的，该来的总会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有一天春妹你……也会懂其中的道理。”
我慢慢回神，接了她的话：“但愿吧，我倒是很希望能成为像嫂嫂这样的人。”
我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傍晚，小芝进来告诉我，齐肃元要去街市，叫我一同去买些零嘴。
我答应了，接着送走了苏清妍，撑伞跟着齐肃元一块上了街。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一路上话不多，走到一家衣料店，他先是深深看了一眼牌匾，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倏然走进店里。
我也跟着进去，看着他走进了裁衣间，也进来了，房间里，一位清瘦白皙的女子疲惫地抬眼看向齐肃元，眼眶微红，像是哭过。
“嫂嫂，谢谢你，现在你能在门外稍等片刻吗？我有些话要同孙姑娘讲。”齐肃元看起来也有些没精神，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点点头，退了出去，假装继续察看衣料，小芝和齐肃元的仆人站在门外有些好奇地往里看，我尽力掩饰着这场密会。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齐肃元便出来了，我见他面色僵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忙问：“怎么了这是？”
齐肃元盯着地面沉默了一会儿，说：“无事，回去吧。”
我们走到门口，小芝和另外一个人都赶紧撑开伞，我站住脚等着，却见齐肃元跟丢了魂儿似的直接往雨里走。
“诶！齐肃元！”
“三爷回来！”
我和小芝还有那位仆人一起跑到他身边，齐肃元这才惊觉自己刚刚淋雨了，无措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连下雨都看不到吗？”我皱眉问。
“抱歉……走神了。”
我叹气道：“你的魂都被勾走了，何必呢？凡事不要强求。”
“嗯。”他继续往前走了，撑伞的仆人连忙跟上他。
小芝疑惑不已，问我：“夫人，三爷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碰到了不如意的事吧。”我无奈道，心想:听他刚刚在房间说“孙姑娘”，就知道他必然是要无功而返的。
回到齐宅，生辰宴便开始了，我们纷纷赶来老太太这里，没想到又是一顿不痛快的宴席。
齐肃靖一来便感叹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大一桌菜。”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苏清妍给吴桉盛汤的手的停住了。
齐肃英刚坐下，听到这话轻轻蹙眉道：“大哥，今天是漪漪生日。”
齐肃靖也愣了，过了好久才堪堪笑道：“最近真是忙糊涂了，我宝贝女儿的生日都给忙忘了，来，漪漪，给爹爹抱抱。”
漪漪撇嘴道：“坏爹爹，你还忘了给我买花灯，前几天才说了的。”
我一直观察着王仙语的反应，她从齐肃靖开口到现在，脸色越来越红，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明显，两眼死盯着桌上的菜，紧紧抿着的双唇微动。
“小姑娘可不兴生气。”齐肃靖把齐华漪抱起。
这时齐丰银突然道：“爹爹给我买花灯，你为什么也要啊？学人精！”
齐华漪转头喊：“你才学人精！”
王仙语终于没忍住，突然冷笑一声说：“漪漪啊，跟弟弟争什么，你爹爹连你生辰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给你买花灯？”
“你在说什么胡话？”齐肃靖瞪她。
这一怼，王仙语更是恼怒，紧捏着筷子道：“这几年你不记得我的生辰便也罢了，如今连漪漪的生日都能忘掉，你叫我怎么想？你看看那桌上！”
王仙语站起来指着小桌上满琳琅满目的礼物道：“任何一个人都比你用心，所有人都记得，就你不记得，你不是故意的吗？”
吴桉又是一阵头疼，忙劝道：“我被你们这帮人烦死啦，能不能消停点，有什么事回屋吵去，怎么总是挑在吃饭的时候吵？想把老婆子我气死啊？”
“婆婆！”王仙语又走到吴桉这边来，“这日子你叫儿媳怎么过啊？肃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我们母女俩了。”
“你闹够了没有？”齐肃靖怒道，“吃个饭被你搞成这个鬼样子。”
苏清妍把手搭在王仙语肩上劝道：“姐姐，先吃饭吧。”
王仙语立刻就推开了苏清妍，板着一张脸吃起了饭。
“你还有脸生气，平时寄到家里的东西，你吞了一大半，瞒着我，不给清妍和丰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对他们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齐肃靖气不过，非要添几句羞辱王仙语的话。
王仙语从来就不是肯吃亏的人，反讥道：“那你跟苏氏母子去过好了，你不就是喜欢儿子吗，还管我和漪漪作甚？”
吴桉拿起拐杖敲了敲地面，道：“现在开始，都给我闭嘴，吃饭。”
又是一顿不愉快的晚餐，我牵着齐满金和齐肃英并肩走着，齐肃英把披风往我肩上盖，道：“天气转凉了，要记得带披风。”
我看着深蓝色的披风，无言以对。这时齐满金忽然说：“大伯为什么不喜欢伯母和漪漪？”
齐肃英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没有不喜欢，只是伯伯伯母起了些争执，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也是会吵架的，聊开了就好了。”
“可是丰银弟弟什么也没说，伯伯就给他买了花灯，漪漪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