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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大孃碰了碰身边的丈夫,示意他说话了,男孩看见他缓慢地抬起了眼皮,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身上有一两片鸽子遗落的羽毛,他用手轻轻擦拭掉后,说道:“津津她们这么多年都在外面,回来老家的时候也该有个自己的家,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像个什么话。”

“林哥哥,你同意了,妈没同意,还不是等于零。”

“哥哥,妈老了,一直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里面也不方便。津津她们修了新房子,妈住进去,有哪点要不得?”

“哼!恐怕妈都不愿意!”

“大舅,外婆那边我们下午就跟她讲过了,她很愿意住新房子。”

最边上的那个枯瘦的老头猛地站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端起板凳就往自己家里走去了。

“这样我就宣布,周津和陈江她们,就在妈之前老房子的那一片上面建房子,建好了过后,妈也可以搬进去住。就这样定了哈!”

尽管周围没有人对此番言论发表任何支持或者反对的看法,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一杆秤,没人会对女人一家修建新房子一事再进行阻挠了。

女人脑海里重复着这些画面,渐渐地困意从她的脚尖布满了她的全身。孩子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发出持续的呼呼声,有点像小火车的行驶时发出的响声。男人的困意似乎在刚才闭上眼的那一刻,从脑海里偷跑了出来。他听着木门发出的颤抖声,不自觉地缩紧了身体,紧紧贴着夹在中间的男孩。

电视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了起来,霸道的风把电视的声响彻底击败了,他们床对面的那扇门还在不停地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声。男人不自觉地警惕起来,另一侧的妻子也警觉地坐起了声,二人没有说一句话,互相呆呆地望着对方。

空气凝固在了某一个时刻,所有的事物都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一阵沉重的摩擦地面的声音,宛如一颗从遥远太空降临在地球上的巨石,把这静止的一切给唤醒了。他们床上的人察觉到声音的临近,却始终不见这声音的主人。尖锐的一嗓子尖叫声把房间的顿时渲染出了恐怖片才有的紧张气氛,女人惊讶的瞳孔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塞满了。男人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站在床上,头马上就要碰到屋顶的灯泡。他举起一根扫帚,在空中挥舞着,撒落的灰尘就像神仙施法时掉落的金光,它们被金色的光线穿透了,透明的身姿变得惹人怜爱。

女人也不甘示弱,她一把抓过门背后的一根竹竿,那本是用来抵门的一根不起眼的小杆子。一个近似癫狂的身影在灯光下不停地舞动着手里的武器,这个影子用力一次次地向地上刺去,可没有任何惨叫声。女人见情况如此这般棘手,开始了大声地叫喊,希望能引起楼上大孃一家人的注意。外面的狗在不停地吠叫,发出了一种呜咽的叫声,它感受到了屋内的这一切。

急促的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响了起来,此时的男人已经做好了要殊死一搏的准备,双脚马上就要下到地面上去了。他举起窗边的摆着的一根椅子,希望能够在下一瞬间结束掉这场梦魇。他做好了充足的心里预设,双手握住了凳子的北部,男人的决心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手臂上凸起来的血管上。女人这时听到了门外的声响,大叫了一声,随后房门被她轻轻地打开了,小舅正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门框里。

“陈江,莫忙!”

他似乎在脑子里面进行了一段小小的博弈,最终有些面色凝重地开口道:“这跟乌梢蛇可能有点灵性,不要把它打死,把它放了就行了。”

男孩注意到母亲在讲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双手止不住地互相摩擦着。在吃早饭的时候,他没有看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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