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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师就住在校门口的那一排房子里,洁白的墙面,狭窄的楼道,有些清冷围绕在这里。陈庄以前在学校里曾经多次仰头凝望这栋建筑,他看见这栋四层楼高的居民楼,里面不知何时都已经住满了。面朝学校的窗户上,时常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斜靠在一边的塑料晾衣杆;没来得及上场的晾衣架正聚集在另外一侧私语;几盆脏兮兮的植物被人遗弃在了阳台的铁栅栏上,经过腐蚀的花盆,里面的土壤早就稀稀疏疏地掉在了地上,被风吹向了另一片方向,这样一来,植物自然也被风化成了不需要养料的天然标本。这片房子的采光是一大问题,太阳带来的光线仅能提供面向马路的那一侧住户,而面朝小学里的住户们,被葱郁的树林层层包围,在夏日为其遮蔽了酷暑,但留给住户们更多的则是“不见天日”的惆怅。同时,晾起来的衣服把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窗户变得更加暗淡和堵塞了,每逢梅雨季节,因潮湿而引发的衣服的尸臭让楼下的小学生都觉得难以忍受,男孩实在不懂为何钟老师要选择住在这里?

楼下的小学生追随着下课铃,一窝蜂地跑向了这里,有三座刚建好的乒乓球桌正等着他们。当然,旁边的厕所里也会传来孩子的声音,大多都是女孩子,大家三五人去相约去上厕所。随着男孩子的加入,整个声音立马就盖过了乒乓球桌的嬉戏声,相伴而来的,还有一股不太友好的粪便气息,飘散在空中。这个厕所的构造十分古朴,没有洗手池,没有冲水按钮,蹲坑的地方,下面连接的是一便化粪池,没人见过这个化粪池究竟有多大,只是从洞孔往下看时,全是乌黑的一片,苍蝇从洞穴里大摇大摆地飞上来,揩油每一位来方便的人。里面时常会发出一些刺耳的叫声,并不是因为孩子的打闹,也不是因为遇见老师的惊恐,往往都是看见了苍蝇大军的后代们,一种白色的小虫子,人们一般把它们称作为——蛆。陈庄为此总是不愿意在这里来,他每天都期待着快点放学,可以立马回家里去方便。他只好走向乒乓球桌的方向,想着看看别人做游戏从而打发掉这无聊的下课时光。

这时,一群高年级的男生朝第一张乒乓球桌跑了过来,陈庄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直站在球桌旁。难听的叫骂声在他耳后响了起来。一个光头的小男孩,看上去有些面熟,陈庄觉得应该是一个难缠的小混混儿,他脸上的五官由于要做出一些夸张而凶悍的表情,从而变得有些扭曲,粗粗的嗓子冲着自己这边吼道:“低年级的全部给老子爬开,我们要来打球了!”陈庄一动不动,因为他自己肯定不会参与这项运动,觉得自己可以就站在继续旁边看站,根本没有挪动的必要。霎那间,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伴随着难听的咒骂声:“你还不爬是不是?”

他懵了几秒钟后,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他并未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在,依旧不甘示弱地站在原地,一直把那个暴躁的学生直勾勾地盯着。谁知,那个男生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禽兽,双眼用力地向上下左右拉扯着,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似的,往前又走了几步,举起手又扇了他一巴掌:“你看你妈卖批!”男孩急忙跑开了,从此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乒乓球桌附近。

“陈庄,你确定你找得到钟老师的家吗?”狭窄阴森的楼道里响起了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

“我还不是没有来过的嘛!”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她。

“这里好恐怖哦。”杨薇接着说道。

“我们以为钟老师带你去过她家诶。”站在骆兰身边的黄梅琳在一旁起哄到。

“我没去过呀。”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她告诉你她家在几楼吗”骆兰有些恼怒了。

“好像是在三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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