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利益所在27（1 / 2）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是从微末之中开始，从陌生到了解，再从了解变得陌生。
南阳县的知春阁是有名的正店，别看南阳县城不大，地处南北两朝的交界所在，北华的南阳与南邺的襄阳之间仅隔了一个新野，诸葛亮火烧新野便是在这里。
南阳，襄阳皆为险要咽喉，唯有新野地处平原，自然也就成了缓冲之地，这些年南北两朝相安无事，故无论南阳还是襄阳皆是商贾来往极为繁盛，能在这里开正店背景定然不简单。
福伯赶着牛车去了车马棚，卢佾与钱益也让自家仆从离开，只不过福伯却眼尖的瞧见了卢氏的阵仗，小声对谢灵均道：“小郎，卢氏仆从不少，其中还有甲士！”
谢灵均微微一愣，随即便无奈苦笑：“瞧见没有？连卢氏少主过的也不安生，相比之下咱们家还算好的，毕竟本宗没有光明正大的杀过来！”
福伯闻言环顾四周后又压低了音量：“小郎与卢氏交好，莫不是打算借用卢氏之力？虽说此举并无不妥，可依附于人终究落了下乘……”
“谁跟你说我要依附于卢氏的？完全可以互惠互利，或是合作共赢，谢氏在陈郡，卢氏在河阳，本也没有利益冲突的，卢佾又不是傻子，光想利用他是不可能的。走，随我上楼去。”
见小郎有主意，福伯反倒放心，一边摆手一边跨上车辕道：“那便看小郎的交际手段，老仆不敢搀和。”
“带你吃顿好的还不乐意，今日钱益请客，不吃白不吃啊！”
瞧见谢灵均调侃着离开，福伯便放心不少，只有在小郎有把握时才会这般轻松，看来那卢氏少主与小郎之间并无龃龉。
世家门阀之间本就是合作与竞争关系，你越强大，寻来合作的世家便越多，各种利益往来便越紧密；相反若世家衰落，谁都敢上来欺辱一番，且会想方设法的联合起来吞并你。
因此上，世家的关系往往也反应在人的身上，就比如现在的柳正，他代表了强盛的柳氏，其他世家子弟便会趋之若鹜的巴结，反倒是谢灵均没人在意，也不怕得罪。
在他们眼中纵有大才又如何？只要门庭衰落就是可以欺辱的对象，甚至成为脚下的踏脚石。
谁都能看出柳正厌恶谢灵均，迎奉他，巴结他，利用他的人便越多，都在想着若是能踩着谢灵均攀上柳氏门庭，那便是天大的好事，至于南阳谢家……不过是陈郡谢氏的嫡脉而已，连谢氏本宗都以衰落，谁还在乎他？说的好听些他谢灵均还是世家子弟，说的难听便是个孤儿，谁会在乎一个门庭衰落的孤儿？
在世家子弟眼中，个人就算再强大也没用，只有身后的家族强大才是永恒的。
世家子为了家族前来豫山书院，体现自己在家族中价值以便让家族扶持自己走的更远，而最终也会反馈到家族身上，壮大家族的力量，世家门阀莫不如是。
谢灵均了解这些，所以才会与卢佾交好，因为相比其他人，卢佾则根本看不上柳氏，也没有必要去迎合柳正，只要不是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教员”曾经说过，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是他在书院中的生存法门。
知春阁中，掌柜的嘴都笑歪了，谁能想到卢氏少主居然出现在了自家店中，那些价值千金却卖不出去的酒水这下便有了着落。
只可惜，再好的酒水谢灵均都看不上，只是点了些西疆的葡萄酿，算不得贵重，只胜在一个稀罕，对此卢佾非常不满，看向他道：“葡萄酿算不得好酒……”
不等他说完，谢灵均便皱眉道：“别的酒水便算了，饮酒胜在氛围，待过些时日我谢家的酒水出来，我便请二位仁兄一品佳酿。”
钱益挑了下眉头：“谢家还有会酿酒的匠人？”
瞧见卢佾不信的表情，谢灵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没有会酿酒的匠人，倒是我自己能酿酒，世家有自酿酒水之权，我便打算酿酒以售，赚些钱来花用。”
卢佾惊讶的看向谢灵均，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道：“你还会酿酒？酒水的买卖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好做，多少世家搀和在其中，你南阳谢家若无好的酒水，恐怕还未开张便被风浪给埋下去！”
边上的钱益也是连连点头，他们可不相信谢灵均真的会酿酒，酿酒不难，难的是酿出好酒，世家之所以酿酒售卖，其一世家手中的土地多，粮食多，成本自然低廉；其二便是酒水价高，寻常的粮食除非量大否则不值钱，但酿成酒水后价格便翻上了不知多少。
谢灵均知晓这是两人在善意提醒自己，笑着点头道：“放心，我这有秘法，可得好酒，届时必邀二位仁兄前来品尝。”
酒菜上桌，三人只是闲聊，并未涉及世家利益，吃菜吃酒倒是舒畅，越是这种没有利益纠结的酒桌便越是气氛好，此时的谢灵均才认真打量起卢佾，继而惊为天人。
没别的，这货漂亮的有些不像话，漂亮这个形容女人的词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突兀。
不是那种男人的英俊，相反而有着女子的柔美，从生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便是雌性荷尔蒙激素充沛的那种，若非脖子上有个微微凸起的喉结，打死谢灵均也不信他是个男人，这就是典型的男生女相吧？
感受到谢灵均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走，卢佾的俏脸顿时便飞上红霞，但好在喝酒的缘故，倒是并不明显，没有躲闪他抬头看向谢灵均道：“谢兄在看什么？”
谢灵均端起酒杯尴尬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卢兄相貌俊美，不由得多看几眼。”
钱益闻言立刻大笑道：“那你是没见过我表兄儿时模样，那水灵俊俏的，便说他是个小女女也不过分嘞！”
“讨打！”
卢佾怒目而视的瞪了钱益一眼，于是这货便立刻老实了，只不过憋笑的模样很是痛苦，谢灵均不禁莞尔：“卢兄俊美乃是男生女相，自古以来的美男子也不少，别人称赞那是羡慕，卢兄何必在意……只要你不真是个女子便好嘞！”
“哼，我是不是男人你很快就会知晓！”
“嗯？啥意思？”
谢灵均摸不着头脑，卢佾却冷笑道：“你可知柳氏与你谢家退婚后，那柳氏的三房贵女又与谁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