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审时度势22(2 / 2)

原本还在衙门口等待传唤的二房管事在瞧见官房娘子狼狈的模样后便知不好,可也不敢随意离去,现被差人锁拿,顿时亡魂大冒,一句“上夹板”,便让他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终究是个平民百姓,三木之下求何不得?

什么“美人计”坏其名声,什么“恶道士与龙虎精壮的毒药”等种种不堪尽数说出。

一时间连假寐的王彦儒也是睁开了眼,怒目而视道:“岂有此理,身为叔亲却欲戕害子侄,谋夺嫡长产业,害命士人,人伦大道尽失,类绝禽兽!”

刘初则同样目光阴冷,他同在场的王彦儒,谢灵均一样都是出自世家,虽各方利益不同,但在世家规矩上却是利益一致,谢承运用美人计使侄儿不堪诱惑无可厚非,说到底还是要看谢灵均自己的手段和品性。

但以庶出身份不断设计谋害,暗中私吞长房产业,并且还下作到用上毒杀之计,那就触及世家的底线,说到底,庶出是个什么东西?

四周百姓在听闻管事的话瞠目结舌,没想到世家之中竟也有如此肮脏不堪之事,坏透心肠之人!皆是破口大骂,有些老妇人甚至抹着眼泪的同情起谢灵均,早年丧母,前些年又丧父,现在被二房这般谋害,差点还丢了性命,真是个苦命的小郎君……

“噗通”,谢承运整个人便软倒下去,事情败漏,万般谋划皆休!

“大老爷开恩!”

公堂之上,儒服少年重重的将要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声响,那声音让人听着便觉牙酸,皮肤被地上的石子划开了口子,鲜血缓缓从额头流下,依云惊叫出声,欲要上前扶起却被谢灵均推开。

这一下真是他娘的磕重了,两眼冒金星,但不管这些谢灵均抬头看向震惊的王彦儒与刘初道:“大老爷开恩!虽说二叔所为丧尽天良,但其为学生之叔亲,便是万般错处学生也愿谅之!还请大老爷酌情减判!”

谢灵均当然想永远去除二房这个威胁,但现在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这么做,若真的看着谢承运被脊杖打死,那便会落得一个冷酷无情的名声,对待自己的二叔都是如此,那本家宗亲会如何看待他?

士人重名,谢灵均便恰恰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搏取个好名声,以德报怨那是傻子,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果然,此言一出,堂上的王彦儒一时欣慰,转头对旁案的刘初道:“重情义,更重礼法人伦,看来本县亲点的上上品第并无错处啊!”

知晓这又是在敲打自己,刘初苦涩一笑:“这是自然,县尊好眼光!”

“以谢承运之罪当判极刑,大辟!斩首弃市方能以儆效尤,但谢家子亲自为其求情,情义真切,那便免去大辟之刑,改脊杖三十,徒五年以儆效尤!倒是为了谢家子的名节,便在府衙之外行刑,让南阳百姓皆知此事原委才好。”

王彦儒给出了最有利谢灵均的判罚,如此一来不光惩治了谢承运,更是给谢灵均洗清罪名。

谢灵均感激的再次拜下,这一次他是正心诚意的向王彦儒施礼,有时就算是诬告被判,但传言还是会存在,人们不需要知道真相,不需要知晓他是否清白,只愿意相信自己揣测和臆想中最刺激的一部分……

流刑是流放,徒刑则是在南阳县的监狱里服刑,只要撑过这要命的三十脊杖,最少还是给他谢承运活命的可能。

谢灵均流血的额头被包扎了起来,白色的绢帛更像是在为二叔带孝布,此时的谢承运从一开始不断的嚎叫变得气若游离,二十脊杖便能把人打的半死,五十脊杖下去他只剩进气没有出气了。

好在衙役都是聪明人,在瞧见谢灵均叉手施礼的模样后便留了一手,并未真的把谢承运给打死,最后二十脊杖只痛不要命。

但这样依旧把谢承运的脊椎给打断,瞧见已露出的骨肉,谢灵均就知道他这个二叔下半辈子要永远在床上度过,让二房管事将昏迷的谢承运送去医馆救治,此事便告一段落。

门子赵二却将谢灵均给拦了下来,叉手作揖道:“县尊大老爷有请谢家子嘞!”

就知道七舅姥爷会来寻自己,谢承运摘掉头上的绢帛转头对身边的依云道:“你和福伯小奴先去寻个脚店吃饭,为我担心许久,也让你上了公堂,幸苦了。”

“小郎无事便好,奴婢不辛苦。”

依云还是那般的有礼有节,小奴也在边上连连点头:“小郎今日威风嘞!听闻大老爷下令,将二房侵吞咱们长房的钱财全部赔清,还要另外罚铜以儆效尤,这下咱们家又不缺钱了……”

“无论多少钱,全部用来买粮,这事耽误不得,小奴你同依云一道,还是去南米铺买,记住了,还是之前那样,搭配着买,不以粮价为目的,以喂饱更多的人为目的!”

依云点了点头,她已然知晓南米铺的背后是刘氏,小郎这是在向刘氏示好。

福伯在边上颇为欣慰的看向谢灵均道:“小郎如今以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从今往后再也无人敢小看您了,品第在身也该早早准备去往豫山书院才是,那里有更多的世家子弟,也有更多的争斗。”

谢灵均笑了笑:“何必去争那些?我是去读书,长见识的,顺便交朋友,不是去勾心斗角,利益权谋。”

福伯意味深长的一笑:“小郎去了便知,有些事可由不得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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