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云千载空悠悠(1 / 2)

班冠男有点骚动,不安的在脚地上踱了几步,一声不响的扭头离开了。

走的忘了打招呼,留下的也没想起来。

在邱波的内心吴琼仍然是挥之不去的萦绕。他的双眼出神的盯着远方,白云空悠悠的,邱波呆愣愣的,周身被睡过了头的疲乏困扰着。

忽然一种尖锐的声波从两侧的太阳穴锥裂了他脑袋、就像唐三藏也给自己念了紧箍咒,邱波有点晕,眼前恍恍惚惚,面前的断墙,右方的水井,邱波怎么越看越眼熟。

自己身下的长石,两端生出了精美的门墩,自己的周围不断的添砖加瓦,起墙接木。耸起一栋青砖门楼。邱波这才恍悟,自己坐着的原来是一块自带门槛的巨石门枕。

邱波诧异间,眼前的蜂蝶越飞越慢,慢、慢、原本转瞬即逝的飞鸟,慢的就像空气中悬浮的尘埃,缓缓的翕动着翅膀,慢、慢、静止,静止成色彩斑斓的天际间的帷幕,正静待着开锣的大戏。

帷幕缓缓的褪去,退潮般得,新场景的就像退潮后的海滩。

眼前的菜地缓缓的成了石基,墙角,舍瓦,一座陈旧感的小院。

邱波反然醒悟应该还有:石凳、秋千和大树。

石凳、秋千、大树、泼墨般。

“这是咱们的家。”何处传来吴琼的声音。

这不是吴琼说过的一个梦吗?邱波回到了这个家。

“种了大葱、土豆。”吴琼一字一字,慢慢的,声似画笔,在邱波的眼前一丝一丝的添加。“辣椒,月季花。”

这可是不久前吴琼聊过的一个梦。

吴琼隔着书桌背对着黑板,面向着疾补书作业的自己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秋晚。

邱波早早地到了,教学楼里已经灯火通明,上晚习的同学们三三两两断断续续地走进教室。

终于吴琼和一个男生走了进来。那个男生比一般同学高,看的出他的年龄比我们这些学生毫无疑问的大,他那因骨骼宽大而略微假胖的身躯,暗示着不久的将来,他一定没有邱波他们高,那个男生皮肤很白,就像肉摊上白亮的肉,而且背有点驼,头发很稀但该有头发的地方都有。邱波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个在自己班上了两天半,就转走的插班生。

他们窃窃私语着,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邱波想不起来了,便没有去想,反正无关自己的卵事,吴琼来到自己的座位,回头看了看邱波,邱波正在抄袭别人的作业,笔走龙蛇写得飞快,两个人默契地递了个眼神,笑了笑。

那个男生带着一副讨好的嘴脸,尾随过来,:“我已经转到四滕最好的学校,进入最好的班级,班主任是我表叔,小时候是在我们家长大的!”那个男生背台词似的历数着自己的种种好处。“哎哟”吴琼发出羡慕的声音,“几个代课老师关系也很不错!”意思是他们会对自己特别关照。“我考一中应该问题不大,考不上也可以借读,那个学校……。”总之他的前途就像头上日光灯,说着把一个信封塞给了吴琼“你放好!”那个信封被塞得鼓鼓的,就像一位胎位前置的临产孕妇的肚子,强裹着自己少女时代原本就瘦小的衣服,被撑得七棱八歪,薄脆的白信皮,被撑破了几个地方,“你放心吧!”“谢谢你了。”男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稳稳地离开了,稳的像是大人的样子,那劲头仿佛正走向远大的前程。

吴琼回过头来,“你是不是看见了?”吴琼瞄瞄邱波,看他是不是在看自己“可不是给我的!”“什么?”邱波继续抄袭他的作业,作业不但是他要完成的任务,更是各科老师考评不可或缺的“作业”,长期不做作业的邱波,上午被班主任欧阳老师拎进了办公室去补,但是发现邱波亏欠得太多,只好发回教室接着补。

“给我表姐的!”吴琼从书包里,把那个信封晾出来。其实她的解释是多余的,她和邱波的交流更是一种默契,赛过最透明的水晶不夹一丝的杂,两个人不会有误会,更不需要解释,此时的吴琼从内心里多么需要邱波的误会。

邱波本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但是只要和吴琼一块,他话多得合不上嘴,不是没脑子,而是轻松的交往,让他变得脑子特别的好使,张口就来,抬手就做。邱波仍然视而不见的,又看了一眼。吴琼清澈的眼睛接住他的目光:“你偷看包?!”邱波突然用同情的态度,想起了刚才那个辛苦做作的老男生,不屑的说“看它干嘛?不知道从哪儿东拼西凑来的。比我抄作业麻烦多了。”吴琼一愣神,若有所思,仿佛很赞同邱波的说法,“抄来的?给你,给我抄一份!”“书上有的是,谁抄他的!”“那,你就抄书上的,我等着。”吴琼似乎在开玩笑,“我得先抄作业!”,吴琼的信任和礼遇,换来邱波没心没肺的打岔,可吴琼听了每个字儿都是那么的甜!他俩心是相通的。

只有他们那种至真至纯的感觉是不需要表白的。彼此间有一个眼神就足够了,那是语言无法贴切地表达到位的,无论哪国语言。那是从心中发出的,不但说不出,也唱不出,更写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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