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是夜是明20（2 / 2）

只是这前辈，竟然那样随意的喊出了名字来，似乎很熟？先前却从没有听雩风提过什么。

“晶儿相对好些，内腑有伤，并不危急性命。本就是九转仙芝之体，会很快醒转，唯需修养，虚弱得很。不能再受损害。”

反而是金晶儿没事儿？这是为何？

女子察觉几个的疑问，“那边的那片东西是硬受，直透御使之人，这图是缓受，才留了晶儿一条命在。”

“我亦是受损严重，撑不了多久，持正你将雩风送至图中吧，我得赶紧歇息去，再醒不知何时了……”后面的话越来越低，渐渐听不清楚，言语之间，那女子的虚影缓缓飘至图边，一闪而入，消散不见。

尽然入了图中去。

剩下余青白，袁持正岚墨三个，面面相觑，“先不要想其他的，按前辈所言，将雩风仙子送到图里去。”

袁持正一声没吭，脸色阴沉，携了雩风直入图中，过了许久才返转出来，可想而知，怕是受不住雩风伤重之情，在图中独守悲痛。

此时图中，那株桃树花落叶萎，在院中，显得如此的凄然萧索。一张古琴搁在树下，几片叶子滑落，轻轻落在弦上，只是无声。

沉默，还醒着的三个各自坐着，没有话。

金晶儿在旁侧躺着，一动不动。

“先前怎就忘了多一句嘴，是否知晓如何将晶儿叶置入图中去，想来她该是知晓的。”袁持正闷声打破的沉寂，“已然如此，多思无益，咱们还是抓紧赶向太川去，尉迟恐怕此时已经先咱们到了。”

“都是怨我！”岚墨狠狠一击拍在身侧，咬牙切齿，“什么天命所召，却是连眼前人都毁了，这就是天道？”

“莫要如是说，凡此所受，皆非所想，既然走到这一步，我等更应好好的，将此愿达成，他日若是太川起势，不忘此刻就好。若真是有朝一日扶主为君，多为天下人想想，我等付出便皆是值得。”

岚墨长出口气，仰头望天，又埋下头去，“生此入世命，当为天下行，岚墨记在心里。”

“走吧！”

袁持正收了那图，将金晶儿背在背上，三个朝北而去。

……

太川李府，李明泽与父亲相对而坐。

“先前的传言还有徐茂的测算，如今都已应验，那条灵龙，此刻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李明泽看着不言语的父亲，打破了沉默，“无论如何，此事都是避无可避，此时犹豫还有何用？”

“只怕是朝中此刻早已知晓了那龙往咱们这里来的事儿，根本不是咱们避而不见就能解决，从确定了那龙就是要落在这里的那一刻。咱们所要面临的，就已经注定了。”

“这时候示好也罢，避之也罢，恐怕都只是咱们自己做给自己看而已，那边绝不会放过。”李明泽看了看还不出声的父亲，“不是起而死，便是某一日莫名阴死。”

略顿了顿，“如此走势，父亲想必比我看得更清楚。”

“你没有想过，相比他们，太川府兵才有几个？”李承缓缓开口，“此局是已定没错，从那龙确定是往这里来，已然没有退路，那一天迟早到来。”

“咱们今日的话，也许就是将来几万人的性命，不是没有想过，而是难成，之后的情形，极有可能让众多人陪葬……”

“父亲这样顾虑自然是对的，但是要让咱们拿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去求一个不定会有的全？”

“如今世道如何，父亲是否以为，下面人就愿意这样苟活着？”

“现在是李家还在，犹能护得一方暂且太平，然此际左右都已起兵，咱们这太平，又能维持多久？若是真如父亲所言所行，李家就这样没有了，恐怕许多人会更失望。”

“一死换来的，只怕也不是后续的太平，而是如那几州一般，颠沛流离，无以聊生，岂不是生不如死。那是父亲愿意看到的吗？”

“几万人，与一州近千万人可想而知的今后，父亲还是多做思量再定吧。”

李承起身，缓缓踱步，片刻之后，似自言自语，“如今要看的，是那边会不会等到某一刻。”

“世间先前并不是没有出过龙，或为将相之辅也不是没有，若是我们尚无动静，那边就迫不及待，便是人命顺应天命之时了。”

抬步行至窗前，一把掀开了窗子。

……

尉迟焕真与徐茂两人星夜而去，并未张扬出声，无有随从。

往南的官道上，“嘚嘚”的马蹄声紧密急骤，犹如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