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太庙的暮色30（1 / 2）

齐郡出现新井、巴郡忽现石牛、扶风发现雍石。

十一月冬至壬子日，石牛被送往未央宫前殿。之后，雍石也被献上。巨君和王舜在殿前赞赏，满腹心事终于得以现形。一时之间天风起，“天告帝符，献者封侯。”

“这些祥瑞早晚会传到太后耳中的。”巨君不紧不慢地看着长乐宫的方向。他的心越来越笃实，摄政以及如周公故事，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妄想。如果真有那一天，王舜作为得力臂膀，又是自家堂兄弟，当然可作太师；而子骏满腹才学，通晓五行学说，满朝学问无出其右，国师一位也只有他能够胜任。

他看着太学，不过此时长安城的上空飞过一群惊鸟，又有一块青色瓦当落下。

长乐未央。

子骏所治学的长安太学中，有一个不学无术的梓潼人章，他每日不看书做学问，只是夸夸其谈，最近捕捉到一点动向，看到那些进献的符命，隐约之间感到一步登天的时刻即将来到。

那些学生还在挑灯苦读，而章不会，力气要用在机巧之处。这天深夜，他点着烛火，周围万籁俱寂，却不肯入睡，在那里孜孜不倦地做着一只铜柜。打开后，一边放着天帝行玺金匮图，另一边放着“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这里的某就是汉高帝之意。上边写着巨君是真天子，太后应如天命。图上还写有当朝的八个大臣，外加上王兴、王盛两个虚构出的好名，当然没有忘记把自己列出其中，后边都列出官职和爵位，作为辅佐。

这件事他筹划了很久，真正做起来却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到了黄昏的时候，暮色降临。章穿着黄衣，带着铜柜来到太庙，默不作声，递给仆射。他的心里很激动，但却没有表情，成败在此一举。由于是祥瑞，仆射近来司空见惯，把这件事情上报。

章回去后，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件事情如果成的话，他就绝不仅仅是一个太学里好说大话的学生。

他的美梦即将成真。有些时刻，一个幻想的落定，不需一个月的时间。

没过多久，戊辰日，巨君来到太庙拜受金匮，之后来到太后宫中拜见，最后坐在未央宫的前殿，下了一道诏书。

“予以不德，托于皇初祖考黄帝之后，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属。皇天上帝保佑赐给成命统序，符契图文，金匮策书，神明诏告，托付天下兆民。予甚祇畏，敢不钦受！以戊辰直定，御王冠，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

“改正朔，易服色，变牺牲，殊徽帜，异器制。”

根据金匮，王舜为太师，封安新公；子骏为国师，嘉新公。其它上边提到的辅臣也依次封拜，而那个献铜柜的梓潼人，也被封为国将，美新公。又封拜卿大夫、侍中、尚书数百人。

万事俱备，只有玉玺还在长乐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