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暂别（2 / 2）

“时间不早，你回去早点休息吧。再想想我说的话。”傅太后平静地说，她已然下定决心这事由不得稚游，过几天就和傅家几个叔伯商议。

稚游昏昏沉沉回到家中，倒头大睡。他只觉得十分疲倦，面前有着虚无缥缈的一个影子，来不及多想能否再次碰到，只是沉沉睡去。

而在山上的旧居中，蔓湖睡了一天一夜。她总是一遍遍梦到找夜路，在夜里找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在暮色之中，她走着走着，看着路边有一个人，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走过去问路。但那人不置可否，并没有告诉她。

再往一望无际的田野中走去，看到有很多人在那里，正待问路，旁人问她的来路，想来想去又答不上来。够了，已经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梦到自己找路。

醒来不知睡了好久，只是觉得口渴，她喝了很多的水，醒过来看着窗外，忍不住发呆。师傅在外游历，一时半会不会返回，而汀蓝更是要过上一段时间。

吃了早饭，蔓湖坐在桌旁，对着一个搪瓷碗发呆。里边放着很多豆子，有红豆、绿豆。

她百无聊赖，几乎陷入深深的虚无之中。既提不起精神来练功，也不想看满桌的书简。又找出一个碗来，把红豆和绿豆分开装在两个碗中。

“红豆、绿豆。”

窗外的光线照过来，映衬出浅紫色和橙色的光，有一些暖意。

她突然想到，红豆是稚游，绿豆是子骏。对于这个比喻，感到有些妥帖，不由笑了出来。两个影子交替重叠，竟然有些相似。是哪一个呢？

再过一段时间，初八火神庙的约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赴约？是了，稚游并没有问几时再见面。他究竟是几个意思？

心里一个声音说，“不是他。”

她摇摇头。

另一个声音问自己，是否还要去火神庙。瞬间子骏的面容掠过，那是年轻的，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单纯而简单的。并不需要去猜对方的心意，也不需要绕开长袖善舞、老道的傅太后。她感到自己并不是对手。

子骏的珠钗还在怀中，那是千真万确看得到的，唾手可得的。

蔓湖叹气，她无意中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语，这几个人中仅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是真的话，那太可惜。

她决定让上天决定，把豆子放一起。摸一颗，看是红豆，还是绿豆。

但瞬间，那天晚上稚游的寸步不离却让人心动起来，一个很长很长的影子，如此沉默、稳妥，而可靠。

“希望是红色的豆子。”她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