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到底是梦还是现实（2 / 2）
办公室的那间卧室，还是创业的时候，为了节省开支，他和赵梦雪一起住的房间，后来和赵梦雪分手，与王梅结婚并在淮杭市买了房后，这房间就当了临时的休息室了。
当他推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
“爸爸，你在里面吗？”刘元叫了声，走了进去，忽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去。
常理来说，他这一扑下去，顶多摔在床上或者地上，但刘元却感觉扑到的地方是万丈深渊。
他吓得大叫一声，“啊……”，等到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身上出了许多的汗，他抹了一把额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梦呀，可是这梦怎么这么真实呢？”冷静了一会儿后，刘元想拿手机，摸黑找了找，手机没在枕头上面。
最后在被子里找到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一月十号的早晨五点半的时间了。
因为是初冬，外面还没天亮，可能是路灯的原因，还是能看到点点光亮来。
刘元打开灯，坐了起来，床上散落了几几瓶已经喝完的二锅头瓶子。
可能是酒喝多了，他感觉头有点痛。
从床上起来，出了房间，再打开办公室的灯，当灯光照亮了整个办公室的时候，刘元惊呆了。
他记得，这房间已经被他砸了个稀烂，但现在，房间里却干干净净，更让人惊讶的是，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蛇皮口袋。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一下子冲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有腊肉和香肠。
不是梦，他父亲确实来过。
“爸……”没来得及多想，刘元一下子冲出了房间，去找他的父亲了。
工业园区静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除了路过一家养狗的厂，听到几声狗叫，这园区寂静得有些可怕。
刘元一边喊他父亲，一边跑了出去。
大街上也空空的，他东张西望，想看到父亲的影子，但这连一辆车也没有，只有路灯还亮着的大街，刘元连父亲的背影也没看到。
刘元想到了那个梦里，他去了公园的河边，也许在那里能见到他的父亲。
于是刘元没命地跑，一口气跑进了公园，一口气跑到了记忆里河边的位置。
他还记得当时父亲找到他的时候，那地方后面就是一个凉亭。
凉亭找到了，可是父亲的影子呢？在哪里呢？
“爸爸……”刘元大声地哭喊，可是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昨天到今天，他流了许多的眼泪，后来，他在自传中写过这样的一段话：
我那天流过的泪，已经把我这后半身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正是因为如此，后面的人生，每当我遇到过不去坎时，无论多难过多伤心，我都没流过泪。
刘元颓丧地离开了公园，他想不到，父亲真的来了但也走了。
他才六十岁呀，怎么就走了呢？
当他回去坐在办公室看着父亲送来的银行卡还有那一袋腊肉和腊肠时，六点四十三分，老家的堂哥刘章打来了电话，刘章告诉他，他父亲刘建国死了，遗体都已经腐烂了。
刘元没有太吃惊，他说他已经知道了，并拜托堂哥帮忙照顾处理一下，他马上回去，对于刘元近乎冷漠的回答，刘章有些生气。
“你爸死了，难道你不伤心？”刘章有些不解地问。
“已经伤心过了，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什么？”
刘元没有解释大许多，他给堂哥转了五千块钱，让他通知亲戚朋友，然后挂断电话，打开手机后就订了一张飞机票回家办理父亲的丧事。
刘建国的丧事一共办了三天，四天后，刘元回到了江宁省淮杭市。刚下车，就遇到了来找他的面料供应商的老板周奇军。
周奇军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今年四十五岁，比刘元大不了几岁。
周奇军个子不高，也不是很健谈，不过为人处事却很大方，做生意也很讲信用。他本人就是那种敦厚老实的人，看到刘元回来，他高兴地跟他握了握手。
两人认识也有十年了，这十年合作得也很顺利，因此货款方面，周奇军都没有催过刘元。虽然合作多年，对对方也了解，周奇军也知道刘元所遭遇的事情。
当所有人都在对刘元落井下石的时候，周奇军没有逼迫。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他面料厂的生意也不好，因此就想来问问，那之前面料的钱能不能结给他？
周奇军很难开口的，尤其是看到刘元白了头发，他就更难开口了。
“听说你父亲走了，我也没时间去看望，真是对不起了。”
“说起这事儿，我还得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事发突然，我也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开高铁站。
刘元知道周奇军到车站来接他的目的，但现在手头确实没多少钱还他。
“刘叔是什么时候走的？”周奇军问。
“已经走了好多天了，我知道的时候遗体都腐烂了，还是我堂哥打电话告诉我的。”
“是吗？那……那是谁先发现的？”周奇军惊讶地问。
“我们村有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想到我们家偷东西，就那样发现的。”
“真是不好意思，都这个时候了我还问这些做什么？”
“这也没什么，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生的时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周奇军见他说得那么坦然，又看他才三十七岁的年纪，就如六十岁的样子，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周奇军还是请刘元去吃了一顿饭，但在饭桌上他也没提钱的事情，就只说说从前和刘元做生意的时候，发生的那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