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花难摘,喜喜龙上枝。104(2 / 2)

玄衣管事躬身抱拳,声音一喝成粗气道:“是,沈公公说,这是关系到他的利益问题,必然会为王爷尽心尽力。”

“这样就好,”苏子风看向玄衣管事,略显歉意道,“这次又麻烦了。”

玄衣管事退下后,苏子风手上的血还是流个不停,含在嘴里,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搅浑,如果他拥有正常人的身体,必然会觉得这样的东西真是恶心得令人想吐,可现在的他却是无动于衷,淡然无味。

这或许就是他和易司最大的区别。

易司过于感性,敏感度极强,而他过于理性,压制度较强,易司善于表达,没有心计,而他善于闪避,处处施针,易司外露情感,一览无余,而他内藏于心,讳莫如深。

闵生自从回去以后,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似乎顺利得让他都觉是水月镜花,十分不真实。

尤其是皇上对他的态度,陡然一转,让他都有些不能理解,似又回到幼年时,让一切美好都陷入其中,可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他不知道。

当沈公公来到映月宫,昭告皇上请见,让四殿下随他前去,闵生受昭,一告南阳公主,也就急匆匆的尾随沈公公去到了皇上的寝殿。

几日间,因宫中连连发生不可预料之大事,让本就年老体衰的皇上,身体状况可谓是越来越差,病情也越发严重,日薄西山,危在旦夕。

索性听了沈公公一席良言,应了苏子风的文书,让闵生与南阳公主结为连理,冲了喜气,才让这日益虚弱的身体,得了几分缓解。

沈公公开门引进闵生,皇上卧于床榻闭眼一寐,沈公公礼拜道:“皇上,四殿下来了。”

闵生也跪于皇上塌前,字正腔圆道:“儿臣参拜父皇,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公公你暂且先退下去吧。”皇上气息虚弱一道,沈公公便退了出去。

“闵生你也快快起来吧。”皇上见闵生起身后,于原地静立不动,费力的招手道,“到朕身边来,朕已许久未与你谈过话了,朕现今也找不到可说话之人,你就陪朕说说话吧。”

闵生过去抚皇上坐正,又细微的给皇上喂了汤药,他未说多少话,倒是皇上絮絮叨叨的给他说了许多关于他母妃的事。

从他们的相遇,相知,到进宫生子,一起民间寻访,一起共度风雨,可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幸福满满的生活图景。

当闵生要离开时,皇上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道:“你和你母妃长得很像,这人老了,都爱忆起当年的往事,以后你能多陪陪朕吗,就当听朕找人倾述以往的过错。”

闵生不明白父皇为何要用以往的过错来作为故事的开头,明明一切的是美好的回忆,里面有过错,也不至于扰了父皇一生,便应了此时。

皇上频频召唤闵生,宫中议论纷纷,大臣也商榷此事之重,皇后也开始蠢蠢欲动,加之沈公公外传一些子虚乌有的话语,更让皇后和太子坐立难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林国相自从得知此事后,每日都忙忙碌碌,早出晚归,上书谏言,联合大臣,让四殿下在大臣心中树立国君之相。

林公子坐车回府途中,听闻此事,似有很高的商谈性,慢条斯理的询问身旁的吕谋道:“吕谋觉得已现今的局势,太子殿下和四殿下谁会成为卫国的储君?”

吕谋整日也在寻思这件事,伸手摸了摸下颌,回应道:“林公子若要我实话实说,我觉得当今卫国天下,必然是四殿下当选储君一位。”

林公子饶有趣味道:“此话怎讲?”

吕谋对林公子条条分析道:“第一,四殿下母妃实属是乡间妇人,在朝势力可谓是微乎其微,而四殿下为人又不易与人结怨,可以说清明一身,是许多大臣心中明君之选;第二,太子殿下,太过于浮躁,无法静心商谈国家大事,为人也有一些陋习,对奴人施之以暴力,手段残忍,刖,劓,宫之刑,无不用也,过于恃宠而骄,与三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当选君王,可谓民之灾也;第三,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如果让太子殿下登了基,于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而四殿下则就不同了,他必然会力保四殿下登基,守住自己已有的地位。”

“是有这理,”林公子含笑点头,话锋忽的一转,轻浮一笑道,“那吕谋觉得如果我父亲当选卫国国君,又做何理?”

吕谋知林公子深意,笑道:“以林国相的势利,那必然是空前盛世,刘邦之兴,卫国一统天下之大势。”

林公子听得舒坦,哈哈大笑道:“吕谋言过其实,能夺取卫国,已是如履薄冰,如是夺取这天下,怎么也是难上加难,不可胡说。”

吕谋笑道:“秦可凭“远交近攻,联纵与连横”一策夺六国,天下大事,一切皆有可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林公子附和道:“是时间问题,时间对了,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成问题。”

虽说如此,吕谋还是陷入一个沉思,满腹疑惑道:“不过,令我有些困惑不解的是,发生在四殿下身上的所有事,似乎都太过于顺利了,就好像一切其实早就是一个局,有一个料事如神的人,正操作着这个局盘,首先除去四殿下身边可能对皇位不利的三殿下,二殿下,再让沈公公认可和辅助四殿下,然后让南阳公主心甘情愿的嫁给四殿下,夺下一方势利。”

林公子脱口而出道:“吕谋是说苏子风?”

吕谋既不否定也不肯定道:“我不知道,苏子风是燕国的质子,他帮助四殿下夺取皇位,于他而言,完全讨不到任何好处,除非——他想要借助四殿下之手,夺取卫国天下。”

林公子当即否定吕谋的推理,冷冷道:“这不可能,燕国目前还没有这么强是势利,仅凭苏子风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

吕谋若有所思,似自言自语道:“如何真的是苏子风操作棋盘,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看来得多多注意苏子风的一举一动才是,否则一切计划都会由于他操作棋盘付之东流。”

“吕谋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此人非同小可,小心为妙。”林公子从三皇子口中,也觉苏子风不简单,现今吕谋也这般认为警慎,必得多多堤防。

吕谋摩挲着下颌,桀然一笑道:“看来得堂堂正正的跟他交一次手,才能知晓此盘棋到底是谁在操控。”

正如吕谋所道,皇后再也等不了了,虽说皇上还未更替太子之位,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什么事都得有一个预防阶段,才能让一切安然无恙的顺顺当当的进行下去。

皇后便命人在皇上的汤药中下了慢性毒药,一般人都是极其难以探查,要不是苏子风早已让玄衣管事监视她的举动,再告知沈公公,怕是神不知鬼不觉。

皇上听闻沈公公此言,又请来御前太医分析汤药,听太医称是,勃然大怒,即可废了皇后。

皇后声称此时与太子无关,太子毫不知晓内情,仅她一人所为,一语道毕,当场一额撞柱,血液喷涌而出,不久,便与世长辞。

太子在舅舅慕容将军的请求下,被一齐带走,前往边境一带。

当夜,皇上怒气攻心,猛的吐了一摊血,沈公公出了寝殿门,朝俯首跪拜的群臣百官高呼道:“皇上驾崩了——”

举国上下,默声哀悼,皆白衣束身,请青莲寺方丈念经,道人作法,哀声,哭泣声不绝。

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大臣的一致推举下。

建宁三十五年,十一月廿七,冬至,闵生龙袍加身,踏上百层阶梯,顺利登基,成为卫国第五任国君,改年号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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