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之人迷茫案,入骨相思知不知。89(2 / 2)

昨天闵生违规的对易司突然一抱,让他陷入了失眠,一闭眼,就是闵生同自己相拥的画面,奇怪的是,他也抱了闵生,却让他面红耳赤热,与往日的感觉也完全不同,恍若遇了暖春待苞的花,让人心花路放,夜不能寐。

易司不表明,闵生自然以为易司口中所称的病,是真的生病了,一脸担忧道:“那你没有去看太医?没什么大碍吧?要什么药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带。”

易司听完闵生所述,灿笑着直摇头,闵生就是傻,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对易司来说也没有关系,不讨厌就行了,干嘛非要逼闵生,正言道:“四殿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而且很多东西有药也治不好的,反倒是简单一些就好。”

闵生眼露迷茫,食指挠脸,不理解易司话里的意思,既不是顽疾,有药治不好,又不是生病,无药就好了,想不通其中道理,只得尬笑道:“是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易司你多多注意休息,我……我……就先走……了。”

其实刚刚经易司这样奇怪的一闹,闵生本可以不用走,但也不知易司怎么了,留下来也不知如何答易司的话,也只能讪讪然而走。

易司拿着司将军,并未参与二虫鏖战,闵生离开后,也提早回到司礼监,热血高涨唱着小曲,还帮了几个宫人做杂物。

闵生则无所事事的在小陌上闲游,手里拿着一根草,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路过枫清轩,特地往里探了探头,药仍在原位。

见苏明轩立在门边,也不知是闩门还是开门,朝闵生点了点头,就扃上了门,闵生叹了口气,默默走开。

华灯初上,暮色降临,天空有些阴暗昏沉,只有几颗碎星点缀闪动,夏风中还掺夹着有些许寒意。

易司忙完所有杂物,依旧热血沸腾,毫无困乏意,同其他小宫们躺在一张不宽的长木板上,静静的看着黑压压的房梁,缄默不言。

一个小房住四个小宫,他们小宫之间的话也少,不像其他小房里的小宫交谈至深夜。

本是寂静无声的夜,俞氘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闷,问道:“你们谁有要去小恭的吗?易司,郎浮,要去吗?”

易司轻微的翻了一下身,侧躺在床上,脸上还是笑意弥漫,回应道:“不去了,我才刚去过,再去也没用。”

郎浮掀开被褥,立起身来,急忙应道:“俞氘,我同你,我同你,今天的天气莫名其妙的有些阴沉,外面的风也呼呼的直响,一看到摇晃的树影就吓人,偏偏又栽了几颗树,都被吓回来了。”

郎浮无奈的吐槽几句,就与俞氘穿着衬衣衬裤腾身而起,点上一盏小灯后,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易司无事可做,闭眼本想顺其自然的睡去,就听到一声问话。

“听说你今天跟四殿下闹开了。”凌桀转过身,对易司冷漠问道。

易司的左侧是郎浮,右侧便是凌桀。

凌桀比他们三个都提早两年入宫,较长一岁,说话有些冷漠带刺,很少有人同他搭话,什么事也自动忽略他,算是司礼监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每件事都是亲力亲为,不求于任何人,孑然一身。

“……没有,只是手滑,不小心打翻了小盅,引起了一阵喧哗。”易司慢慢解释道,还是吃了不小的惊,不明白凌桀为何会对这样的事感兴趣。

“哈哈,是啊,咋们是奴才,就是服侍主子的命,哪有那个胆识啊!这不是自引麻烦吗!”凌桀满口嘲讽道,仍是死死的盯着易司。

“……确实如此。”易司觉得凌桀话说得不错,有些黯然神伤。

一个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了,只需要按着这个轨迹运行就行了,说来也是可笑至极,活着的意义就是让这个轨迹继续运转。

易司想到今天所为,虽有些过,不符身份,但确实担心闵生突然不理会自己,偏离了与闵生运行的轨道,渐行渐远。

凌桀瞥见易司陷入沉思,乘易司想着,想着,突然一翻身,伸手抱住了他。

“凌桀,你干嘛?!”易司吓了一跳,怒目圆睁的立马推开凌桀,不明白他突然朝着自己发什么疯。

凌桀被猛的推开,也没再做什么过激的反应,倒是平静道:“易司,你喜欢四殿下?”

易司当即一愣,不晓话锋怎么突然转到了闵生,惊恐道:“没有!”

凌桀眼睛阴沉沉的望着易司,拧眉严肃道:“没有脸红!”

“什么?”易司诧异道,凌桀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似乎他知道什么,却又不急于告诉你,让你慢慢的猜想,越想越担惊受怕。

凌桀似乎要暴起,对易司厉声道:“我说你没有脸红心跳!没有脸红心跳!听不明白吗?!”

易司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喝道:“凌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桀见易司的冲动,愤怒,吼叫,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冷淡道:“你喜欢四殿下。”

易司颤抖着声音,努力压制自己怒火,坚决道:“我没有!”

“易司,你应该知道是你——不能,而不是你——没有。”凌桀口气中都是讥笑道。

昨天凌桀什么都瞧见了,易司所有语言,动作都映入眼帘,他脸红了,他居然脸红了,对于凌桀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是葬于雪地中的飞鸟又复活了般的不可思议,天上飞的是它,雪里又偏偏是它的尸骸,他们是有联系的吗?凌桀喜欢用不可思议来回答。

易司彻底被凌桀的话激怒了,气恼道:“凌桀!你要说什么?就不能直说吗!干嘛要这样拐弯抹角!你以为人人都喜欢听你这套说辞吗?!”

凌桀撇头,装傻充愣的柔声道:“嗯?你还听不出来吗?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吧,我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我说,四殿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是一个罪人,你应该去死,这下应该听清楚了吧,去死吧!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死太监!”

易司歇斯底里道:“我说了我没有,你又何必无中生有呢,你我又不相熟,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凌桀反而慢条斯理道:“你没有,那你为什么只对四殿下脸红,而不对我脸红。”

易司睁大眼睛看着凌桀,奋力挣扎道:“你这话就说来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对你脸红?”

凌桀不紧不慢的反问道:“奇怪吗?那我也很奇怪,甚至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偏偏只对四殿下脸红呢?”

“我……”易司一下顿住了,被凌桀这样层层反问,有些困惑,他一直很喜欢闵生,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喜欢,是下人的衷心,还是一种超脱自己了解范围的喜欢。

“唔?答不上来了,这不是一个对于你来说,很简单的问题吗?因为你喜欢四殿下啊,哈哈,你瞧瞧你一个监人,什么都没有,喜欢四殿下,不觉得可笑吗?”凌桀是一个什么话都敢说,从不畏惧,简直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反抗,愤世嫉俗。

易司被凌桀怼怂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我……”

易司不知如何反驳时,“吱呀”一声传入,门突然打开,屋内即可灌进一阵冷风,令人发冷,闩紧门后,郎浮和俞氘都缩手缩脚的挤进被褥里。

接连呼出了几声冷气,待身体趋于暖和,郎浮才问身边的易司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还没进来,就在门外听见你们的说话声。”

“聊一个卑微的人,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喜欢上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实属好笑。”凌桀的突然开口笑道,让郎浮和俞氘都吃了一惊。

俞氘见郎浮闭了口,凌桀虽然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存在,不易近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接着问下去道:“什么东西?”

凌桀凛然的目光一下投向易司,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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