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之人迷茫案,入骨相思知不知。89(1 / 2)

寂寥无声的夜,望舒皎洁,繁星点点,偌大的皇城,万盏明灯瞬间燃起,一片金灿明煌,勾心斗角,走鸾飞凤,恍若仙宫美画,令人醉生梦死。

红衣女宫秉烛在前,其后紧跟着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老嬷嬷,嬷嬷单名一“李”字,三人急匆匆的走进凝香宫。

李嬷嬷遣散身边的两位红衣女宫,转而进入令妃寝殿,红纱弥散,灯光煌煌,香烟缭绕周遭。

令妃坐于案前,轻纱在身,妆容英红,自是妖娆妩媚,风情万种,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直扰心尖不愿移目。

李嬷嬷进房回身把门慢慢掩上,步子稳健的走至令妃跟前,躬身道:“娘娘。”

令妃微微闭眼,睫毛弯长,以手支颐,询问道:“怎么样了?皇上今日会来吗?”

李嬷嬷抬首一摇,吁叹道:“皇上今日去了映月宫,怕是来不了了。”

一股怒气直冲而上,令妃横眉怒目,拍案立起,喝声道:“怎么又是映月宫,可恶,钟离那妖人以为靠几分姿态就可以束缚皇上一辈子吗?她也不拿镜子瞧瞧自己配得上皇上的恩宠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什么货色不知道!也敢同妃子争宠!”

李嬷嬷趋步向前,扶着令妃,和声道:“怒气伤身啊,娘娘还是先平静下来。”

令妃一把抓住桌布,狠狠道:“这叫本宫如何平静下来,这一连几天皇上都去映月宫,教那小狐狸精全蛊惑去了,叫本宫怎样怀上龙嗣,怎样在后宫立足。”

一碗药汤打翻在地,一个妃子若想在后宫立足,除了家族势利与陛下分庭抗衡,占有一席之地。

另一个就是怀上皇上的子嗣,美貌永远是个靠不住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你毁于一旦,只是迟早的问题。

李嬷嬷将令妃搀坐下,眉眼一弯,起了层层老皱皮纹,笑道:“娘娘误会了,老奴叫娘娘静下来,不是叫娘娘放弃皇上宠爱,而是想一条策谋除去钟贵人的争宠。”

令妃会意的看向李嬷嬷,平息下来道:“策谋?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李嬷嬷一脸邪笑,皱纹泛滥于脸,咬耳朵道:“老奴自然办法,否则也不会让娘娘平静下来。”

令妃喜开言笑道:“快说来本宫听听。”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李嬷嬷嘴附在令妃耳边,低语了几句,令妃的表情也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瞬间也开怀一笑,认为李嬷嬷的办法果真不错。

“好!就照你说的这样办,”令妃喜形于色道,“你若是给本宫处理得好,到时候重重有赏,要什么尽管开口,必然少不了你的。”

李嬷嬷闻言,连连作礼,诡谲的笑道:“还请娘娘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翌日,闵生翻箱倒箧,找了个彻底,才豁然顿悟木制小盅放置于苏明轩的檀木几上,一时疏忽竟忘了携走,食指挠脸,苦闷了半晌。

最后才换了一袭绸服,乘他母妃不注意,悄悄离开,先去太医院抓了一些止咳药,打算去枫清轩换取小盅,运气好的话,顺道看看可不可以寻到司将军。

才踏进院门,便瞧见木制小盅放于外面的石几上,几片泛红的枫叶蹁跹而下,落在空荡荡的院里,闵生踱步走去,惊奇的发现,里面装有司将军。

偏头一瞧苏明轩的房门,紧紧阖着,不曾传出一声咳嗽,也不晓是否还在休息,即使未眠,闵生也清楚苏明轩的用意。

昨夜苏明轩见闵生的木制小盅,里内空无一物,恰巧一只蟋蟀藏于塌下,唤个不休,扰了休眠,便装入小盅放置石旁,如若闵生明日前来,也希望他不要扰了自己,少些麻烦也好。

闵生自然心领意会,将药小心放下,取了小盅便自觉的离开,绕了几条小径,来到假山背面,依旧热闹非凡,欢声雷动。

易司一见闵生抱着木制小盅,眉开眼笑的急忙迎上去,喊道:“四殿下,你可算来了……”

“给你。”闵生未等易司抱怨完自己晚来,害得他好等,看他人心痒痒,蓦然的将怀中的木制小盒递于易司手里,食指把脸一挠,转身便要匆忙离开。

“嗯,四殿下这是要走了吗!不留下来观看观看了?”易司有些心慌,闵生前来就有些不对劲,眉头不展,不知是不是自己某处惹到了闵生。

“啊,哈哈……这就不看了,不看了,我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呢,就,就不留下来观看了,哈哈……”闵生汗颜的眼睛四瞟,煞有介事道。

昨夜对司将军走失之事,闵生还心有余悸,刚才打开盅盖,又瞧见小盅中的司将军,有气无力,气息奄奄。

昨夜苏明轩只捉了它,根本未进一食,心道,还不着易司批斗一番,只得在易司未打开小盅之前,逃之夭夭,免得唠叨不停。

易司见闵生食指挠脸,又不愿直视自己,忽然想到昨日之事,自己是不是让闵生生气了,焦急道:“四殿下是有什么要事这么着急,不能告诉我吗?”

闵生脸上的食指一滞,慌得连忙摆手,勉强的笑道:“哈哈,小事,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易司还是快去同他们吧,别让其他小宫等急了,我就先走了……”

易司一下拦住闵生,闵生本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但易司见闵生确实乏了,脑子混乱一片,胡乱猜测道:“四殿下莫不是昨夜看了我这个司将军,一时间厌了?不愿留下来观看了?自觉无趣?”

闵生眨巴着眼睛,不再食指挠脸,他还未见过这样穷追不舍的询问自己的易司,而且竟然完全把方向弄错了,与往日截然不同。

按常规来说,不应该一开始就检查司将军是否完好无损的在木制小盅里吗,然后再开始数落自己,奇怪至极,疑惑道:“易司,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易司捏着木制小盅,心忧道:“如果四殿下真是看司将军厌了,那我下次在重新找几个怎样?让四殿下一齐再带回去看,仔仔细细的看,看几天都行。”

闵生揉弄着眼,不知眼前人是否是易司,迷茫道:“易司,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话不对题啊,我很喜欢司将军,但我有事,不能留下来,怎么就不能走呢?”

“四殿下定然是厌了,那就丢了吧。”易司垂头丧气的一道完,眼睑下垂,径直将手中的木制小盅丢出,不愿多看一眼。

“啊……易司。”闵生立即抓住出逃的司将军,小心的放进小盅里,惊魂未定道,“易司,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会摔坏司将军的。”

平日里,易司都对司将军爱不释手,今日竟弃之如敝履,对于闵生来说,显得太过于怪异,却也不能通透里面含义。

易司瞥着眼,不愿瞧看一眼,突然间就对闵生生气道:“厌了的东西有什么用,让人提不起兴。”

闵生见其他小宫都投来奇怪的目光,拉着易司往前走了几步,躲过其他人的眼睛,轻手擦擦小盅,发现了几条裂痕,柔声道:“好易司,你别生我的气啊,我真真的,真真的没有讨厌司将军,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你若不喜欢,那赠与我怎样?我带回去把他喂得好好的。”

易司瞧着闵生,发现闵生深邃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听了闵生的话又感到舒欣,一下笑道:“四殿下所言属实,当真不讨厌?”

易司并未提及“司将军”三字,仿似将“讨厌”一词,所对的人是闵生一般。

作为一个宫人,若失了主子的欢心,也就等于失了自身的价值,所以,易司在这一瞬间突然产生了害怕,油然而生的恐惧,他很害怕闵生对自己厌了。

闵生举着木制小盅,反反复复的瞧望,满是奇怪道:“怎么会讨厌?”

易司放心一笑,伸手索要道:“既然四殿下不讨厌,那还请四殿下将司将军还与我。”

闵生被易司的话,弄得头昏昏脑涨,又又又不自觉的食指挠脸迷糊道:“诶?为何?”

易司盯着闵生痴傻模样,咧嘴笑道:“四殿下讨厌的东西留着无用,四殿下喜欢的东西留下来才有用。”

闵生真真懵了,平日里易司都不与他这样讲话,也都不在乎他喜欢与否,自得其乐,今日所见非常怪哉,脸泛红润,眼角红肿,担心道:“易司啊,我看你脸有些泛红,你是不是生病了?”

易司望着闵生,眼里闪着光,嘴上含着笑,像尝了蜜饯,一脸幸福,高声道:“是啊!昨夜突然就病了一晚上,怎样都睡不着觉,难受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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