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梅若馨对谈国情 吴老太借腹求孙(2 / 2)

鄙视世间穷光蛋,一心只爱有钱人。

穷人金言尽无理,富贵吃粪亦真神。

苦了天生寻了许久,才在树丛后面少人处找到换衣间,敲门进去,见这五十多平换衣间,雕龙画风,感人间繁华,更坚定心中念头。把换下衣物收进袋子,就回去找丹丘,若馨。可沿羊肠小道了走好一会,只感陌生,又听周围鸟叫蝉鸣,心中想到:“这园子是了不起,明明是秋天,却有鸟声蝉声,隐隐约约如同四季迷宫,让人分不清季节位置。”正在回想来时的路,忽而撞上硬物,‘哎哟’一声,摸头去看,竟是一掏空树干。

此树干周围灯光昏暗,加上有些许草木遮挡,隐匿其中,不易看见。天生暗骂自己不留心,待要走时却看树干里竟有挂式投币公共电话,心中顿生兴趣,想道:“此处为何会有电话亭?不如试它一试”走进去看,这电话已是久无人用,脱漆脱的东一块西一块。天生也顾不得许多,催使着好奇心,拿起话筒,掏出硬币,不管好坏,一气投下,竟是打通。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道:“喂,工友小卖部。”天生按捺激动的心情,忙回道:“喂喂,你好你好,请问能叫一下附近四号仓库里住的柳绮罗听电话吗?就说是他弟弟柳天生来电。”欣喜若狂,一口气把话说出,生怕断了连接。电话那头,笑道:“柳绮罗是吗?巧了,她此时就在这里。”正当天生迟疑,电话那头已是换人,接道:“喂,天生吗?”声音中饱含惊喜。天生听到姐姐声音,激动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笑道:“好巧啊,我刚好打电话给你。”柳绮罗已是落下泪来,抹着眼泪,强忍泣声,问道:“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你在那边工作怎样?”天生道:“没事,我在这边很好,同事们也很照顾。今晚刚好有空就想着打电话给你。”绮罗听他如此说便放下心来,道:“你该给爸妈打个电话。”天生道:“此前已是打过了,倒是怎么那么巧,刚好就遇到你在旁边。”绮罗笑道:“谁说不是呢,今晚家族聚餐,我刚好和你外甥在小卖部门口等婷花他们来接。”天生道:“原来如此,话说我寄的信可是收到?”绮罗道:“都是收到了,你侄子很喜欢你寄回来的一半枫叶,硬要吵着叫我拿去过塑,给他做书签,现在可宝贝的不得了。”天生笑道:“喜欢就好,还想要什么我寄回去。”绮罗道:“你可别宠坏他了。”一面就叫来儿子让他和舅舅道谢。这吴梦添是寡言少语的性格,过来道谢,才说了几句话,便让妈妈接回。绮罗摸着孩子脑袋,终是忍不住,露出泣声。天生在电话那头听到,感到不妙,忙道:“姐你这是怎么了?”绮罗支支吾吾半日才道:“天生…姐想拜托你件事。就是你外甥他…”天生心中越发焦急,一面安慰绮罗,一面催促她把事说全。绮罗强忍泪水,续道:“学校体检,医生说他心中有点杂音。老师告诉我后,我赶忙带去医院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先天性心脏病。”已是滴下眼泪。天生眼中发热,安慰道:“没事的姐,你要是缺钱的话,我这里有,我明天就寄给你。”绮罗捂着嘴,摇头哭道:“不是的,医生说问题不大,不需要太多钱。只是他这例子少见,建议我们把病历资料带到B市的大医院问清楚。”天生顿感放心,道:“姐你要相信医生!医生说没事就没事。你就把资料寄上来,我找最好的医院帮你问。”绮罗道:“我是早几日给你寄了过去,只是没有问过你,担心这样会影响你工作……”天生笑道:“所以说你不冷静,我总有休息的时间是不是?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绮罗抹去眼泪还要和他再说,梦添却跑过来说道:“妈妈,姑姑到了,在门口等我们呢。”天生在电话那头听到,笑道:“姐你放心,梦添的事交给我。你就安心去聚会,别哭着去给那些人看不起。”绮罗连连点头,止住眼泪,二人又寒暄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绮罗牵着儿子走出小卖部,见吴婷花穿着淡金宴会连衣裙,上印酒红牡丹,朵朵盛开,密密麻麻,再有那红唇美甲,仿如烈焰美人,不由夸道:“婷花今天好漂亮,像一朵大牡丹。”婷花等得焦急,也没好气,只叫道:“怪不得别人总说你磨磨唧唧,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快上车。”绮罗答应,上车便往酒店去。

车刚到金楼大门,婷花与开车的老公道:“你先去停车,我和大嫂上去先。”说完便下车来。金楼大门服务员上前招呼问是几人,吴婷花笑道:“吴总包间。”旁边主管听到,丢下说笑女孩,上来鞠躬,笑道:“原来是吴总贵亲,包间在三楼广金厅,我带各位老总去。”吴婷花点头,便让他带路。主管走在前面,见吴婷花打扮出俏,又想与她打好关系,笑道:“今天是吉日,结婚摆酒的人多,可我见那么多新娘子,竟没有一个可以比的过靓女你。”吴婷花捂嘴格格笑道:“就你嘴甜。”主管笑道:“美女的姿色还用夸不成?刚才在电梯里那么多人都往你看,可知是后悔娶早了。也不知道什么人可配得上你。”吴婷花听了此话,更觉贵气,走起路来扭姿弄臀,妩媚妖媚,引的经过的男子具都望直双眼。

进到广金厅,先见房中摆放大圆桌,桌中间堆砌高山流水假山石,上照金光而下,璀璨辉煌。吴老太和吴老爷早被青霜夫妇接到,就坐在次席上,宛如门神,见绮罗她们进来纷纷抬头看向。绮罗拉着儿子忙和众人问好,吴老太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和青霜他们等你们好久了。”婷花抢来坐在主席旁,扶着长发笑道:“路上绮罗耽误了一下,来迟了。”众人纷纷看向正在烫碗的母子,绮罗羞道:““对不起妈,我打了个电话耽误了。”吴老太皱眉道:“耽误倒是不要紧,可你们家本来就难过,你还去打电话做什么,那电话费那么贵,到时没钱买药给他吃。”原来绮罗老公,也就是吴老太大儿,因病常年卧床,只能靠吃药续命,家中人都认他是吞金兽,只想全丢给绮罗。绮罗笑道:“妈放心,都是按时吃过的,医生也说比往前好许多了。”把碗碟端来分给他们。婷花接过碗笑道:“妈你就放心,大嫂一直很能干,你就放心把大哥交给她就好,不用费心的。”一旁吴青霜见她开口,冷笑道:“这是自然,总比某些懒人要好。”吴婷花见她言语带刺,也哼道:“也对,再懒也说比小偷白眼狼好。”吴青霜捏紧双拳,摆出黑脸。吴婷花装出害怕模样,叫道:“妈,好可怕,某些白眼狼要咬人了。白吃家里的,也没有进过赡养义务就算了,还学人偷东西,之后还要反咬人,好生吓人!”吴青霜拍案而起,反被老公拉下,只能捂着脸泣道:“就知道说我,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一家人?”吴老太见他们胡闹,惹得吴老爷气短,怒道:“婷花你今日就不像样了,进来就抢了位置不说,还闹事。”又见吴婷花老公进来,把她赶到下方与老公坐上菜位,起身拉绮罗与她儿子过来,道:“今天是为了大嫂的好事才聚在一起,这位置里应大嫂坐。”绮罗两人被安在主席,摸不着头脑,忙问原因。其余众人听到发话,也是安静下来恢复鸦静,只剩绮罗疑问声,与流水滴答声交织。

吴老太坐近牵着绮罗双手,笑道:“你来j市也挺久了是不是?”绮罗道:“也十多年了。”吴老太道:“十多年了,也没有买房子,为了我那不生姓的大儿花了那么多钱,也是不应该。今天我们在这就是为了你家买房子的事。”绮罗听闻,心脏便急速跳动,想起此前吴广天答应她出钱买房的事,含泪道:“广天之前也说了这事的。”婷花在远处见到此景,也笑道:“大嫂你别激动,不但广天哥要出钱,我们也会出。”绮罗哪里还认得住眼泪,为这个家茫茫几十年也算了有了回报,低头抹着眼泪。吴青霜不忍说话,悄悄走来递过纸巾。吴老太把她擦去泪水,笑道:“傻孩子,你只要答应妈一个条件,别说一套房子,就是两套也不成问题。”绮罗低声道:“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了叫我死了我也无怨,只是可怜我儿子长那么大,连正经房间都没有。”吴老太唤来孙子吴梦添,抚摸着头道:“小梦添,你想不想要个弟弟啊。”吴梦添向来朋友不多,点头叫好。吴老太更是欣喜,笑道:“小心肝。”绮罗思索道:“难道老太太是要给再生一个?可是我们家本就过的艰难就算再生一个也养不起……”还未思索完只听吴老太叹道:“绮罗啊,本是想等广天来了再说,可就当我求你了,你就给广天生个儿子吧!”也是挤出泪水,痛红双眼。

柳绮罗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婷花笑道:“大嫂你误会了你误会了,现在大哥身体不是好了点吗,你和大哥再生个儿子,然后再过继给广天哥。”吴老太掏出手绢擦泪道:“反正你已经有一个了,再给广天生一个也没什么,反正你儿子也想要弟弟。”绮罗脸上带怒,十分不敢相信他们会说出此言,眼泪连连,怒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们,竟要这样对我。我要房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你儿子和孙子?”吴老太急道:“反正你家也是没钱,生了孩子广天和大家就给你钱买房子了,这样对你们都好。”绮罗哭瘫在椅子上,梦添忙跑过来给她擦泪,见妈妈哭也是留下泪来,一时母子两抱在一处。绮罗仰着头,泪痕满面,苦笑道:“没你们的钱我就买不了了吗?你们除了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会什么?吴广天那么有钱怎么不叫他找别人生,我可没有亏欠他多少!”吴老太见她冥顽不灵,气的牙关颤抖,骂道:“这孩子怎么这样,这么倔强!你要这样算,我可就忍不住了。要不是你先生了儿子,抢了广天的运,他至于在外面找女人?还有你都上j市十年多了,要不是广天接济,你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种事自古就有,自是天理人伦,你哭什么?。”一旁吴青霜见老太太咳嗽厉害,忙道:“好了妈,柳姐也不容易,等广天来了再说吧,你也别激动。”众人纷纷摇头,多少责怪绮罗不懂事。

吴婷花给吴老太喂水,见她缓过气来,劝道:“妈你也不用担心,大嫂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等过几天她会知道你是为她好的。”吴老太拉着她手,道:“你们平日关系好,可要帮我好好劝劝他。我吴家有没有后,全靠她。”吴婷花笑道:“放心妈,谁会和钱过不去。”

此时吴广天已是来到门口,进来见到人多,笑道:“你们怎么那么早?”吴老太与吴婷花闻声而起,只见他身后还带着刘水,身穿黑色长裤,蓝色毛衣,手中抱着小女儿与众人招呼。吴婷花趁空,上前和吴广天耳语,问道:“怎么是她?你家里那个陈兰柑呢?”天生笑着低声说:“今晚这种事能给那泼妇知道?”说完便是呵斥刘水,道:“你就顾着说笑,和爸妈问安没有!”刘水怕他不高兴,提高声线又连叫几声。吴老太吴老爷很是受用,接过宝宝,抱在怀里互相逗笑。刘水见他们在讨论孩子像谁,心中欢喜,得意忘形道:“孩子自然像爸爸多,只是可惜爸爸工作忙还未取名,请爸妈赐名。”一语便中吴老太心事,叹气道:“哎,可惜不是带把的。不然取名耀祖多好听。”刘水知自己说错话,低头喃喃道:“我会更广天再生一个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众人只当没听见。

吴广天入席坐在绮罗旁边,叫来服务员点菜,共点了十三个,俱是山珍海味。席中,见绮罗不动筷且双眼通红,示意婷花同去茶水间开酒,问道:“你们是不是和她说了?吴婷花方把刚才之事说出。吴广天低声骂道:“糊涂你们,不等我来,反而坏我好事!”婷花听了不解,赌气道:“这还不是好事吗?还有什么好事,我们为你好,你反而骂起我来了。”吴广天见她嘟嘴生气可爱,抱入怀中,连声道歉。吴婷花嗅着他脖颈,问道:“这香水怎么不同了,是不是又是别的女人?”吴广天感到发痒,轻推她道:“别闹,说正经事呢。你且猜我刚才接到谁的电话?”吴婷花娇声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吴广天笑道:“你一定猜不到,是小蔡总。”吴婷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道:“中心国际的蔡总吗?你们不是经常有联系,这有什么?”吴广天喝她杯中酒,只觉香甜,靠的更近,搂回细腰,道:“那是蔡总,我说的是小蔡总。你可知当初我们怎么认识?”吴婷花道:你都说过多少次了,不就是当初帮柳天生打架,后来不打不相识。你们臭男人之间真无聊。”吴广天笑道:“就是了!当初打的是他弟弟,就是现在的小蔡总。”吴婷花还是感到无趣,佯装要走,吴广天忙拉回怀里喂酒,把她喂的双脸发红,捶打胸口,后笑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弟弟去B市出差,遇到了柳天生!”吴婷花笑道:“我道是什么了,遇到也没怎么。难道还要再打一次不成?况且打了就打了,你们臭男人也就这点事。”吴广天捂着她嘴,示意小声,说道:“就奇在这里,是在私人酒会遇到的。这酒会背后据说还是权力极大之人。你想想柳天生居然能参加,肯定是攀上了权贵!”吴婷花惊道:“那还了得,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吴广天连连点头道:“没错,我想这小子在B市一定混的不错,我这段时间工程上有点麻烦。你们把他得罪了,我可怎么办?所以说妇女总是坏事。”吴婷花道:“真真鲁莽了。”一面打定心思想和柳绮罗打深关系,好在日后长乐。

二人从茶水间端水出来,吴老太见到时机合适,又要说起前话,吴广天忙示意她坐下,笑着向绮罗敬酒道:“老太太年老,你别介意,这杯酒我的。”一口气便干完。绮罗不解,吴广天又道:“房子的事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帮扶提什么条件?。”绮罗见他喝了数杯,语气诚恳,低声问道:“果真?”吴广天道:“不然大家今晚来做什么,都是见证!老太太只是来前喝了杯药酒糊涂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况且怎么都是你妈是不是。”绮罗微微点头,吴广天让刘水从包里拿出几千,递给她道:“柳姐,你先拿着,大家都知道你家里难处。”见她不收,示意刘水把钱塞她手中。绮罗心肠极软,这几日因儿子的病还预支了工资,握紧手中钱币,眼泪不住流下。吴广天示意大家回到座中继续吃饭,怕绮罗没胃口,又叫服务员来问他吃些什么,只要头说不用。

席后吴广天提议大家共饮一杯,各人都站起来互相敬酒。干完后吴广天又来向绮罗敬酒,装出感叹模样:“要是天生在多好,我好久没见他了。最近他在B市可好,我好生挂念。”绮罗笑道:“天生知道你挂念他一定也高兴,我们今天晚上还通电话呢。”吴广天连声叹息道:“哦?你们姐弟背着我说悄悄话。我可是和他好久没聊天了,想当年我们还睡过一张床。”吴婷花打笑道:“你又不在仓库那边,当然叫不到你,别拿柳姐说笑。”绮罗道:“也只是家常问候。”吴广天又敬酒数杯,早是耳根通红,借着酒意又和众人回忆起此前和柳天生的生活,叹道:“没想到他进步这么快,我替他骄傲。只是这相隔太远,无缘再见,大嫂你可有他的联系方式,还请告诉我?”绮罗只知天生邮箱地址,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吴广天急道:“公司电话也没有和你说吗?天生这人就这点不让人放心。”绮罗想起此前天生信件上有提起公司电话这事,让她遇到紧急情况便打电话过去找他,只是自己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就没有理会。

吴广天听到有电话,急着找出纸笔要写下来。绮罗哪里记得,只说:“要不你明日来我家拿。”吴广天道:“你家在哪里?我等下车你回去。”吴婷花道:“哥这是喝了不少酒,犯糊涂呢。柳姐你别理会他,等下你做我车回去拿给我就行。”却不知吴广天此时心中已是乐开花来,昏昏间如同仙界遨游……

在仙界吴广天左拥右抱,坐金卧女,好不快活。有仙翁劝他迷途知返,日后方不入阿鼻地狱,苦受天谴,却被吴广天取笑愚昧,唤人来反把仙翁打入地狱。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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