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流光,何人来拾7(1 / 2)

云霁初开,流云过后,又送陌云,残阳旖旎,升升落落升升,岁月侵蚀下的阡陌小径旁是伴它而生的涓涓溪流,陈浩与黎沫从办公室出来后无意间踱于此,他满心疑虑,不知老师何日才可为自己申雪,也没个准信;黎沫倒是安步当车,如闲云野鹤般,前一刻的争执好似从未存在。

途中陈浩好想问他:我们去哪?接下来怎么办?黎沫不置可否,用眼神示意他跟着,冉冉前行,很慢很慢,如日暮桑榆的老人,陈浩起初焦急地心也在这步伐下,光阴下缓缓冷却。

这段路很长,长到某一刻忘却有人陪我,过了嘈杂地学生,过了跨溪地石桥,步入蓊郁的湖边道路割裂地林莽,枝叶扶疏的朴树蜕下断柯枯叶,于小道,于灌木间,如今也只有这才能听见少见地,各调各音地鸟鸣齐奏。

那古色古香的水榭,不知有多少情窦早开地年轻男女背着老师在此幽会;不知有多少已坠青云之志的男女在此叹息此生无望;不知有多少饱受冤屈的男女在此欲依彭咸遗则。黎沫回想起那日慌张的白文婷与不解的陆子轩,可惜直到周五也没鱼上钩。

背倚在美人椅上,如那日在夕阳渲染,湖面倒映天地,风掠起漾,流光碎影,黎沫抚平驳杂的气息,小憩一会,陈浩没催促他,左手搭在椅背上,翘起腿,扭头观赏不久消逝的玫瑰红的流光,黛黑的树影,电子设备地影响下,他都忘了自然之美。

那场与刘雪的争执,是黎沫提起一口气,抵抗着那股倦怠、厌烦、痛苦,吴昊那一拳,使气一松,牠就疯涌于心,黎沫勉强维持面容不扭曲,只想着别被发现端倪,语气因此柔和过头,一心想着结束对话,才对刘雪进行妥协;出了办公室,他精力全在维持步伐不乱,因此无视周围一切,自然漫无目的地走,用光阴来缓解,回神时已在湖边,那时已没那么痛苦,这时才发现陈浩还在一旁,临时打算去湖边,坐在美人椅时,才算是彻底压下。

看着痴迷于凄清残阳的陈浩,黎沫不好打扰,独自思索,打算顺着走,改变自己的计划,陈浩回过神才发现黎沫那懒散、疲倦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黎沫见眼前有动静,亦回神,陈浩问道:“黎沫,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老师帮我们解决吗?”

“等她?”黎沫说道:“大事化小,小事化大,你妥协。”

陈浩肯定不想就这么妥协:“那怎么办?”

“装。”

“装什么?”

黎沫告诉他,装成因此事心理受到严重,寡言少语,对外界出现抗拒心理,无时不刻的装,远离所有人,包括黎沫自己;如果换作其他人说,陈浩一定会笑话他,怎么可能。可是黎沫身上似乎有股势,那毫无笑意的语调,肃穆而又庄重,冷硬而又优雅。

可他不会,如实告知后,黎沫又耐心的教导,他不像班上的老师那样带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黎沫没贬低他,也没夸赞他,黎沫让他保持低迷的心态,其间让陈浩意外的是,他网上的热梗,一无所知,黎沫也大方承认自己网上视频只有科技、天文地理类,而且很少看,陈浩戏谑几句后,回归主题。

当最后一丝天光飞逝时,道上的路灯也就代替了它的工作,仿佛世间永无黑夜,黎沫两人走在虚幻的光下,黎沫与陈浩分开,各自回到教室,上晚自习,就当下午放学后从未见面,陈浩酝酿那低迷的情绪,陆子轩找黎沫询问情况如何,黎沫说还好揶揄几句,他实在不想再多费口舌。

陆子轩下午训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去,黎沫书下无意抓回的往事,他每天必定书写一篇,多是下午放学后,今日特殊只好在晚自习写着。晚自习后陈浩避开舍友,独自回寝室,孙华与之搭话也没理会,吴昊认为陈浩生闷气,自己必须要显得比往常欢快才行,这样才能让陈浩更加郁闷,他就主动与孙华等人闲聊说笑、玩闹,陈浩也没做任何反应。

人所远离的悲苦感,一但涌入心中,没了外在的干预,便会常驻不下,如音乐般低而缓,醉于此间,有的事装不了,那太虚伪,陈浩没有盲从于黎沫,那情感他有,且比常人浓郁,他自知笑,少真多伪,是为证明自己那虚荣心,黎沫给了他决心,放下;倒让他看到朋友真实一面,才发现,一直以来,一厢情愿的美化的他们好似没有缺点,如今他看得清清楚楚,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另一层含义。

为什么人们把抑郁当作病,把癫狂当作疯?是它接近死亡吗?还是不合绳墨?抑或它们异于常人。陈浩知道世上白璧无瑕的人恐怕只有远古时期的尧舜禹等圣人;可他不想,也不愿争执于人世间的仁义道德。缺而不补,就是错,不论汝知否,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世俗的恶意,深深的恶意!

陈浩眼神中反映的光幽暗,如将要熄火的机器人鲜红的LED渐暗,洗漱后,早早躺在床上,没玩手机,闭眼复盘自己近一旬经历的所有事,周围人拿他早睡打趣,他也索性装睡,装着装着,再次睁眼,寝室幽暗,但这时已是凌晨六点多。

没知乎任何人,离开,他心中藏着道题,这道题必将由他人告知他答案,这答案又必将改变其一生,他很少早起,他意外,天上还挂着月,清辉与城市对抗,散于空中,仿佛无形无声的烟花不断,绽放消散绽放。

东隅泛青,薄雾弥散,昏光未栖,人影稀疏,陈浩穿着单薄,步伐轻缓,在这陌生又熟悉的青石路上行走,行单影薄,晚秋,寒气沁人,行于朦胧冷雾,心于迷雾探索,他用湿寒的冷雾让自己清醒,可他伫立于一片虚无,以什么为起点?似乎我无思,该如何?

那就观老树,观枯草,观地上的断柯残叶,观天上的凄云惨月,芸芸天地看不完,思不近,他不知,空乏的心,无声地泣,恐洗刷冤屈前,不论吴昊如何,不论黎沫如何,难变,滥觞起,他变了亦没变。

陈浩起前,黎沫早醒,他假寐听着陈浩动静,待他出门后才整装出门,陆子轩听见下床声,也起床,不久后出了门,凄清冷雾依在,东隅泛红,灰峰隐隐,残月西坠,日月当空,蒙上帷幔更是妍美,齐腰的桂叶挂晨露,露又掬光,黎沫走在陈浩刚走过不久的青石路上,独自低语:

“月落日升,日落月升,冷雾散了又聚,可雾不是那天的雾,月不是那天的雾,总有人因此惋惜伤感,它们所笑地,所讥地不过是自己罢了,受了不公,不顾一切偏袒表面受不公的人,自己却成了当初让自己不公的人。”黎沫忽想昨日写下文章的一段话,凭着记忆念出。

吴昊设的六点四十的闹钟,起床时也没注意少了三人,冷水洗脸清醒后,就往女生寝室赶,他俩约好今天一起吃早点,然后逛逛,他手套着女友送的皮筋,满面春风地伫立女寝,女友来后,边聊边走,上周周末吴昊一脸得意,添油加醋,夸耀自己让陈浩与黎沫结仇。

女友再次问起情况如何,吴昊沉脸揶揄女友,他可不想在女友面前丢脸,一面忧愁于黎沫多事,要是推翻自己,后果不堪设想,到时真得那样,一定会杀了他。

早间班主任没说昨日那场闹剧,不知是在为三人留面子,还是隐瞒什么,黎沫看着道家书,吴昊与自己的雪姐攀谈,陈浩厌恶地盯着让他感到恶心的两人。

班主任离开前称有事于吴昊,将他带走,黎沫那边还如往日三人一起,清醒不少的陈浩深知暴风雨愈大,雨前愈静。

上午,关系好的朋友都询问他有无事,陈浩都用阴鹜与疏远的神情,让他们离开,这异常莫名在班里传开,当初多数人并不信他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小人,雪姐在班上确认后,也只是都半信半疑,可班上风气都莫名在往吴昊所想的方向倒,众人便跟风,戏谑,只有陈浩寝室那几人还信他,它们如今仔细想想,那事后,陈浩是热门话题,可明明在班,却隐形般少见,一反常态的行为,风向又都倒另一边,倒是可笑。

吴昊回来后没多久,对正上课的老师说:“班主任找黎沫。”

把他单独唤出后,吴昊没把他带到办公室,反而去了离教室远的院子一隅,也是当初谢思妍聊事的地方,吴昊迫不及待开口道:“黎沫,这件事你就别瞎掺和,也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是我干得,可要不是当初你那番话,我也不会冒险干出这种事呀!按你意思他处分也得了,团员我也拿到了,你也解气了,这事就算了吧。”

“哪件事?”黎沫瞅着他,故作不解:“我可没让你用我丢失地卡来害陈浩,也没让你帮陈浩说是我陷害他,这些我可都没让你说,行了,看来不是老师找我,回去上课。”黎沫没等吴昊反驳就转身离开,吴昊猜想黎沫是因为自己将他搅入浑水,气愤下想报复自己,才去帮陈浩。

也没死皮赖脸地拦着,就跟在黎沫屁股后面,途中舔着脸道歉,乞求几句,他头都没回,吴昊自认为够给脸了,半气半恼地闭嘴。

回教室不久,班主任唤三人去楼上办公室,年轻的科任老师也没拦着,只是好奇询问什么事,吴昊只是笑笑没回答,其他无关的同学倒是起哄,给出地答案各色不一,黎沫发完信息后,跟着两人离开教室,手机还握在手里。

上楼时,三人像是同性磁铁相互排斥,隔得远远,办公室内还和往常一样,只是窗外的薄雾让室内暗淡不少,吴昊与雪姐热情地打声招呼,随后陈浩与黎沫也陆续进来,也没表态,刘雪回吴昊一声,说道:“今天就重新捋一遍,事情本末,把事给解决了,就按刚才进门的顺序说,吴昊你先来。”

“啊,我先?”吴昊难以置信,随后缓和情绪轻咳两声:“最初我相信陈浩,认为是黎沫靠饭卡,让陈浩得处分,可他如今却帮陈浩洗脱冤屈,反而污蔑我,我现在仔细想想,觉得一切都有可能是陈浩自导自演,嫁祸他人,来掩盖盗刷黎沫饭卡的罪行。”

“你确定?我会为那几块钱偷黎沫饭卡?”陈浩背桌面挡板,问道:“况且昨天你不是认了吗?不都是你干得吗?”

“欸,这就不对了,那时我情绪失控,胡言乱语,作不得数,”吴昊摆手解释,又义正言辞道:“再说你家里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就你那老父亲靠在工地打工支撑起你那个破家,本来钱就不多,还在他们面前装大方,这种虚伪,家又穷的人,为面子偷几块钱不很正常吗?也怪不得你。”

“穷?”黎沫坐在刘雪对面空椅上,把刚发完消息的手机斜放在摆着书本的桌面,插嘴道:“他穷一定会偷东西吗?这可不能成为理由和依据——你继续。”

“可这就是事实,不都看到了吗?东西就是他偷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吴昊一边用眼神示意黎沫,这没他事,别自找没趣,一边反驳道:“你想太多了,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你可别被他蛊惑、洗脑了。”

吴昊看着刘雪,告诉她自己说完,刘雪斜睨陈浩道:“该你了。”

陈浩倚在刘雪斜对面隔板上,低头看着倒映灯光与众人的地板,地板上有道黑斑,他无言凝视这脏了地板的羌秽,没理会刘雪含侮辱的命令,她重复几声,一声比一声严厉、吓人,可他依旧没反应,在刘雪眼里如此目无尊长的行为,是对她的蔑视,就恼道:“陈浩你不说,是不是默认都是你干的,你是想拉上心理委员,帮你推脱责任?!如果这样,那你就等着勒令退学吧!也别这么费事,浪费时间。”

地板羌秽,没人涤除,是谁的错,或许它,侵染之深,难以涤除,陈浩缓缓抬起头,不像前日那样赔笑,面容冷冷地,鄙夷地,语气平和,仿佛她不值得气恼:“你急什么,你可是老师,也是班主任呀,我不说,你就不懂吗?身在局中的奕子,本看不清棋局,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点你都想不清楚吗?老师。”陈浩把“老师”二字说得极其重,似乎她不配当老师。

“哼,你这是目无尊长!”刘老师双手抱胸,冷声道:“还什么奕子,看不清棋局,我看你是阴谋论看多了,还设局,搞笑,让你说说自己想法就这么费事吗?,陈浩你在过几个月就成年了,还像小孩那样净找些借口。”

陈浩冷哼一声,没回话,瞥了一旁坐着的黎沫一眼,开口道:“让黎沫说吧。”

“黎沫,你说吧。”

“说之前,先问下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刘雪一愣,过一会,她没说自己保持中立,而是说,自己更偏向吴昊,让黎沫好好想想,谁会无缘无故陷害他人,言语中不断暗示站自己这边。

“嗯,”黎沫装作不懂说道:“既然你偏袒吴昊,那就说明这次,陈浩必定遭受不公,我没什么好说的。”

冷雾散了几分,天积墨云,云翳蔽日,冷冷清清,虚隐于雾的竹丛,凄风倒卷冷雾,竹叶萧萧,黎沫转动椅子斜瞅,布满灰尘的窗台上摆着两盆借风摇曳的绿萝,白框泛黑的玻璃窗滑拢,透过那窗,遥望老竹。

“我只是偏向,而不是偏袒,”刘雪嘴角抽搐,食指打击着环抱的手肘,她压住火气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公正,只存在于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你们学生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利益冲突?我肯定会做好表率公平公正,黎沫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哦,但愿吧,”黎沫眼帘下垂,冷漠的看着两人,接着用那一贯低沉的嗓音道:“先说吴昊,他恼于陈浩,抢了自己本就得不到的团员名额,他自认为没了陈浩,团员就会到手,事实也如他想的那样成功,这就是肇始。”

吴昊手肘搭在刘雪桌上的隔板,辩解道:“对,陈浩得了处分,我是获利最大者,但你也不能凭这,判定我谋害他吧?”

“事也很简单,只需要确认我的饭卡和陈浩的饭卡,究竟是被谁捡到,被谁丢弃就行。”黎沫瞥向老师问道:“你说是吧,刘老师?”

“对,没错,然后你有证据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黎沫叹口气,不再言语,抓起一旁斜搁的手机捣鼓,办公室内也逐渐岑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刘雪想盖棺定论,可说陈浩有罪不好,说他无罪更不好,她第一次感受到这孩子为何会来这所学校:那些从小培养的服从性、畏师长等观念,他们一个没有,反而质疑、争论,成绩好就怪了。

黎沫将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吴昊挺直身子,用他那粗犷的嗓音忍不住开口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这件破事,净耽搁时间,陈浩你身上还背着新鲜的处分,难道又因为你不服而退学吗?要是你父亲知道了,看不把你腿打瘸!”

“蠢货。”陈浩淡淡一声,极其不屑。

吴昊贴近陈浩两步,威胁几句,见程浩没在回话才心满意足的闭嘴,这段时间,办公室外走廊两侧的教室上着课,听得出数学老师讲三角函数,英语老师讲语法还有学生交谈声。

纷乱的声音掩盖了过道上的脚步声,直到他推开办公室半掩的铜绿大门,老化的大门咯吱的响时除了黎沫其余人都看向他。

听见开门声,刘雪、吴昊、陈浩以为是其他老师,吴昊不由慌张,见来人是校服拉链半开,瘦不拉几的孙华,与吴昊心中预测不同,莫名庆幸又失落,他自以为是地呵斥:“你不上课吗?来这干啥?——有屁快放,放完就滚!”

“咦……嘴巴还是那么臭,老师你也不管管。”孙华手在嘴前扇扇,表示扇去臭味,吴昊瞪大眼,背着刘雪,只用嘴型威胁他,后者权当没看见。

这沉抑的气氛被外来者打破,不免排斥,刘雪催促道:“你来干啥?出去,等把陈浩的事处理完了,你再来。”

“我就是因为陈浩的事来的,”孙华望向坐在刘雪对面,望着窗外的黎沫,“呐,他叫我来的。”

“黎沫叫你来,那科任老师怎么会放你走?”

“我给他说‘班主任找我’他就放我来。”

“啧——那他叫你来干嘛?”

“我是罪犯的目击者,也就是证人,我自然是来帮你们,事情不是没进展嘛,黎沫手里一段监控视频,老师手里也有一段监控视频,老师先发现,按逻辑可能性大,就定罪,而黎沫手中是后发现的,而且可能性小,谁也说服不了谁,很微妙的平衡,就算相互争辩一天都没个结果,因为黎沫饭卡原本在谁身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只能猜测,在下不才,恰巧知道。”

“死耗子你可别胡诌,要是造假,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吴昊脸被涨红,他想起那天中午,孙华说自己瞥见饭卡在吴昊床上被他回怼,说不定,他真知道,吴昊暗自推测,愈加担忧,可他还是带着平时对他的语气大声警告,在吴昊眼里他还是如地沟中肮脏的老鼠那般胆小怕事的废物。

班主任微蹙眉,盯着他说道:“你说。”

孙华从门口步入与吴昊保持一定距离,靠近陈浩,看了眼漠不关心的黎沫与瞅着他的陈浩,两人对视,孙华含笑,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众人,语气不同往日那样隐忍,唯唯诺诺,反而异常自信坚决。

从头到尾他花了近半小时,其间多半是对吴昊不满的言论,单讲事情本末也就十来分钟的事,他当初在取完快递后,回宿舍无意瞥见在吴昊床上搁着黎沫饭卡,当时他没过多注意,当时宿舍内就自己与吴昊两人,吴昊坐在床上过烟瘾(学校不准吸烟,这属于违反校规。)他过完烟瘾后就出寝陪女朋友去(学校不准谈恋爱),当孙华走时,黎沫饭卡就消失无踪。

说完后他补了句:“有脑子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吴昊脸更红,更加滚烫,也不知是血涌上脑,让他失了理性,还是什么原因,他急道:“你也没看见那卡是我拿的,凭什么说是我偷得?!”

“但我看卡前一刻还在你床上,转眼间怎么就离奇失踪?”

吴昊没过脑得骂道:“他娘的,按你这么说,在我床上的那张卡怎么不是你拿得,然后给了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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