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食品厂老王35（1 / 2）
折腾完安保公司的事，老鲍领一个人来了三马集团，说这是中州食品厂老王，他说有个机会看我们能不能抓住？
“什么机会？”“你们不是在选址建总部大楼么，我们食品厂正在改制招标，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不过有些硬条件是要满足的，而且厂里的职工也需要安置。”
食品厂？刘波他们有点兴趣了，跟三马的方向一致，但总部大楼跟产业没太大关系，比如很多大企业的总部在中州核心区，但生产基地在偏远的位置甚至不在中州的都不少。
“具体位置在哪？”老王说了一个地方，刘波想了一下，大概知道在哪里，而且跟他们还有点关系，就在那个特殊学校的边上，如果真能拿下，到时一起考虑开发，到也是一件好事。
“怎么想到找我们的？”“你们专业对口，而且经营理念我比较认同，我吃过你们的盒饭，也买过你们的菜，质量都不错，最主要是食品厂我参与了它的建设，对它有感情，希望找到一个好东家。”
其实老王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那就是见不得厂子最后落到那群人手里。刘波三胖他们已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知道有些东西他没说，而且总部大楼是件重要的事，也不会一下子做决定，就说：“谢谢你给我们的信息，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那你们要快哦，很快就要招标了。”“还招标？挺正规的嘛。”“那肯定要，毕竟这么大一块地，而且关系很多职工的生计。”
“好，我们会尽快找人研究，到时希望你也帮帮我们熟悉有关情况。”“好的”，老王一口答应。
老王王家明今年五十多岁，体型偏瘦，微微驼背，戴一副黑框眼镜，地中海秃顶，但周边支持中央，看起来头发不少，只是不能见风，不然就会在脑后飘出老长。
他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的大学生可是正宗知识分子代表，意气风发，挥逑天下。
老王年轻的时候长得蛮帅的，瘦高个，戴副眼镜，吸引了不少的少女，再加上知识分子的光环加持，那魅力简直没法抵挡。
他的老婆也就是被他那书生气质给吸引到手的，人家年轻的时候号称是纺织厂一枝花。
八十年代大学生比较少，老王得到提拔重用，很快担任了食品厂车间主任，后来还当了总工程师，不过后续就慢下来了，再往上就不是学历能力的问题了，加上老王有点认死理，跟人交往的时候又不注意方式方法，经常弄得领导下不了台，所以一直在总工的位置上呆着没动。
随着时代的进步，食品厂没有跟上形势，效益转差，老王也慢慢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现在食品厂除了有些代工业务外，其他基本都停掉了，很多设备已经锈蚀，厂区不少地方也是杂草丛生。
厂里人员下岗的下岗，退养的退养，留下的也不多了，老王这个总工好歹没下岗，但每天也就是去那个陈旧的办公室点个卯，喝喝茶看看报什么的，工资呢，当然也不高，但肯定比中州最低工资标准要高，毕竟是厂里的领导层。
随着食品厂的兴衰变迁以及工资收入水平的长久不动，不动其实就是降了，物价可是逐年在上涨，老王在家里的地位也是逐步下降。
现在可是什么都要钱的，随着孩子的长大上学，家里老人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到处都要钱，到处都缺钱，虽然钱不多，但好在老王只有一个儿子，家里父母的身体暂时还算可以，不然就真的很麻烦了。
今天去厂里依旧无事，正点下班。老王就在马大姐铺子顺便买了几盒青菜，肉前几天买了一斤，没吃完，今天就不买了。
家里离厂区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老王上了三楼。这是食品厂自己盖的老式住宅小区，小高层，没电梯。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家里两室一厅，客厅光线不好有点暗，老婆平时也不开灯，老王争取过几次也就算了。
要说这房子现在看不怎么样，当时还是很牛的，在市中心，位置相当好，布局在那时也是不错的，有阳台有厕所，老王这套还是给厂里高层分配的，楼层朝向都是最好的，钱也没花几个，那时算是福利分房，就这房子到现在的话，老王也是买不起了，旧是旧点，但地段学位啥的一流，价格不比那些新房差，关键这里还有老王美好的人生回忆，那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
进门将路上从马大姐铺子买的菜放进厨房，老王洗完手就想躲到阳台上抽烟。老婆正在阳台上坐手工，她平时除了跳下广场舞，就从好姐妹那里接了一些手工活赚点钱，自从厂里下岗后她也闲不住，捡垃圾赚钱的想法被老王严厉制止几次后就夭折了，现在这活老王倒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出去丢人就行。
老婆放下手里的活，看他一眼，知道他要抽烟了，也没说话，就起身去准备中饭了。她知道老王买了菜，以前老王去市场买菜，她不满意，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后来马大姐铺子开了以后，老王去买了几次，她觉得质量什么的还不错，除了贵点没太大毛病她也就认了。
主要是老王的态度，他是搞食品的，马大姐铺子那一套对食品安全的管控深得他心，价格可能稍贵点，但他觉得值，你不认可，就他天天唠唠叨叨跟你讲这讲那，耳边总是嗡嗡响，心好累，就由他去吧。
儿子就在旁边的学校上高三，虽然住宿，但中午有时回来吃饭补充点营养。老婆赶紧去炖汤煮菜做饭，到点儿子就要回来吃了，而且时间很赶。
汤是骨头汤，还有一个肉菜两个青菜，肉和骨头是前几天买的，不多，但也分几次吃，老两口借口为了健康都不吃肉留给儿子吃，只吃青菜，所以青菜多了一个。
老婆手脚麻利很快就炖上了汤，菜也洗好切好了，只等儿子回家开炒。
十二点十几分，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就急冲冲回家了。一进门就喊好饿有没吃的，老婆赶紧说快了快了，先洗手喝点汤先。老王也加入，他负责装汤，老婆赶紧下菜炒，几分钟三个菜香喷喷热气腾腾端上了桌，儿子端起碗狼吐虎咽地吃起来。老王跟老婆也跟着慢悠悠一起吃，老婆还时不时夹菜给儿子说多吃点。
儿子飞快地干完一碗饭，又起身去添了第二碗，那股饿劲过了后吃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他边吃边说：“妈，老师说我寒假可以去青山大学参加游学营，到时有机会进入降分录取名单，不过要一万五千块钱”，说是看着老妈说的，说完还瞟了一眼老王。
一万五，老王心哆嗦了一下，他看到老婆的身子也抖了一下，不过听到的回答却是：“没问题的，儿子，只要对你好的，多少钱不是问题，我们出。”
“老妈真好”，儿子说完在碗里挑了一阵，给老妈夹了块肉，又看看老爸，挑了半天，也夹了一块，老两口借口年纪大了不能吃这么油腻，不约而同将肉又夹回儿子碗里。
“还有啊，老妈，我们几个约好了，等毕业我们要去峰北省搞毕业游，峰北高原我们想去很久了。”“那个还早吧？等你考完再说，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分心。”
“我知道，但亚军他们说了，旅行社现在要交定金，峰北高原那边的线路要审批，住宿的帐篷要先定，不然到时人一多就没了，你不知道那里有多火？他们决定先交定金占个位，我们到时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不是。”
“这样啊，要多少？”“五千。”“这么多？”“说是要先定住宿的和包车的，人家也要预先准备，到时人不去他们不亏大了。”“好吧，交交交，不过你得提醒下他们，不能给人骗了，现在骗子可不少。”“应该不会吧，他们跟我说那家挺正规的，以前去过不少地方都是找他们的。”
“好吧，今天我去取钱，明天你带给他们。学校的钱啥时要？”“等老师通知，说是会发个具体安排下来，到时照做就行了，不用给现金，照通知上转账过去就行了。”“好，那就到时再说。”“哦，对了，妈，我的篮球鞋坏了，你看…”
“不是过年的时候才买的吗，这么快就坏了？”“嘿嘿嘿”，儿子挠挠头，只是笑不说话。老婆知道儿子也没其他爱好，就平时打个篮球，衣服啥的就主要穿校服倒不用管，但球鞋要买，而且这个鞋子可不便宜，一双得好几百。
老王想起自己年轻时有个回力就很好了，现在都要什么耐克乔丹的，说是专业，对脚好。老婆也不懂，虽然每次心疼，但买起来可是眼都不眨一下。
“好，买新的，还是四十二码？”“可能要大点了，四十三吧。”“又大了？怎么个子不见长老长脚？”““我个子也长了啊”，儿子放下筷子想站起来表现下。
“行了”，老婆急忙制止了他，“长了就好，吃饭吃饭。”儿子又拿起筷子吃起来，吃完饭又喝了一碗汤，放下碗就回学校去了。老王他们知道回去还得赶紧写作业，现在可是最紧张的时候了，啥忙帮不上，只能做好后勤服务了。临出门老婆拿了一个削好的苹果给儿子让他在路上吃，儿子接过就急匆匆走了。
老两口继续吃饭，中午他们吃得还是比较多的，晚上基本就不怎么吃了，因为睡得早，吃多了难受睡不着。而且儿子要晚自习，不回来吃，更加不用做了。
老婆看老王一眼，说：“家里定期没到期，你那里还有钱没有，先周转一下，提前取划不来？”老王一听知道她打他私房钱的主意了。
他的工资卡归老婆管，平时每月给五百当零花钱，抽个烟啥的就从这里出，有时老王买菜就稍微多报点，口袋里总要留点钱，不然临时要用点钱还拿不出。
一来二去老王也有个几千块私房钱了，不过老婆也知道他没多少钱，就那么多米，数都数得过来，再说两边的家里还有老人，逢年过节也要走动走动，总之日子过得是紧紧巴巴。
这次儿子一下要好几万，她才打老王的主意，定期提前取也确实划不来，少好几百呢。老王想了想，说：“我这里有五千，先给你吧。”老婆说：“好，等到了年底那些定期到期了再还给你。”
老婆下岗没多少钱，老王的工资也不多，要不是老婆精打细算，家里真还周转不开。吃完放下碗筷，老王就去房间将一个塑料袋拿出来，这里应该有五千多，你先用着吧，散的留点给我买烟就行。
老婆接过来，一袋子有大有小，她默默地整理了一阵，最后将几百散票给了老王买烟，将大钱整理好，下午送到银行存活期，到时看儿子具体什么时候要。
收拾好碗筷先没洗，她也削了一个苹果给老王吃，自己也削了一个，在老王的教导下，老婆也开始注意营养，吃个苹果还是可以支撑的，吃完她就去洗碗搞卫生。
老王就去房里睡午觉了，这是他常年养成的习惯，除非有大事，一般他是要睡的，不然整天都晕乎乎没精神。下午上班之前，老婆跟老王说她去存钱，顺便去几个商场看看鞋子，比较一下哪里便宜点，晚上等老王回来一起去给儿子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