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子连心(1 / 2)

那贺正学策马扬鞭疾驰回家,白日里好赶路,又是单人单马,很快就到家了。

那贺正学刚进屋,就看到贺正力和贺熙云正在拉那豪儿呢!

贺泊利没在家,想是和伙伴玩去了,那豪儿口中喊着:“要去打狼,要去救娘!”

贺正学大吃一惊,他昨日虽知豪儿已无大碍,却没料到会恢复如此神速。

他掀开豪儿上衣,那伤口居然已经结痂,贺正学惊的张大了嘴巴,这豪儿难道是天神下凡!

豪儿看到贺正学,立刻平静了下来,他恭恭敬敬的跪下给贺正学磕了几个头:“谢谢伯伯打了狼,救了我!”

简单几个字,让贺正学心都要化了,这几天再苦再累也都值得了,他伸把扶起孩子,搂在了怀中。

正学问豪儿道:“昨日你已经昏迷,是怎么知道我们救了你。”

那豪儿答道:“我只是浑身没力气,两位伯伯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豪儿又央求伯伯道:“我知两个伯伯都是好人,求你们再救救我母亲!”

这豪儿原先都是自称豪儿,今日却忽然一夜成熟了,自称“我”,显得非常成熟。

想是那豪儿短短一两年的生命,享了人间富贵,又在这一两天中受了人间苦楚,不能说大彻大悟,也是一夜成熟了!

贺正学安慰道:“孩子尽管放心,你妈也已得救,是我亲手救治的,已经转危为安,怕你担心,给她清洗伤口时留了她一只袜子,你看这可是她的,除了你们,穷苦人家哪有穿袜子的!”

那豪儿接过袜子,果然是母亲的袜子,狂喜道:“正是!正是!谢谢伯伯,谢谢伯伯。”

就要磕头。

那贺正学忙又拉起,道:“你大伤初愈,尽量少动!”说罢又掀开衣服,仔细观察那痂,百思不得其解!

那豪儿这就要让伯伯带着去见母亲。

贺正学说,你母亲有没有告诉你说有坏人要抓你们。

那豪儿对这位慈祥的伯伯是完全信任,百分百依赖,忙点头称“是”。

贺正学道:“以后别人问起,你就说自己叫贺泊豪,可千万别说姓赵!称我是爹爹,可不能叫伯伯。你在这安心养伤,等你伤养好了,你娘打败了坏人,我再送你与娘团聚!”

豪儿忙点头应允,叫了一声:“爹爹!”

贺正学笑着说:“你把右手中带个“豪”字的银手镯给假爹爹,假爹爹拿给你真母亲看,这样,你母亲知道你没事,也就也放心你了。”

豪儿显然也领悟到了贺正学的幽默语言,笑答道:“这个爹爹也不假,和那个爹爹都是真爹爹,都疼我!”

说完,豪儿依了伯伯所言,褪下手镯递给了伯伯。

那贺正力在旁边笑道:“先安心住下养伤,等伤好了,伯伯教你练拳脚!”

那豪儿毕竟是个孩子,不顾自己还有伤,高兴的叫道:“伯伯,我现在就练,我现在就练。”

拉着贺正力和贺熙云就往屋外走。

贺熙云像个小大人一样,笑着劝道:“姐姐先教你读书,伤好了再练拳脚!”

姐姐拿起一本贺正学的《史记》,带着弟弟去屋外念书去了。

贺正学在屋内,他将豪儿的身世,以及在大仁镇医救豪儿母亲的事,以及豪儿母亲伤情的详细情况,还有段誉德、吴非鄂二人随时都可能押送石艾佳给吴忠信,这些所有事宜,一五一十的都给贺正力讲了出来,那贺正力也是长出一口气,替这豪儿伤心,替那赵过昆感慨。

这军阀混战,本就没有谁绝对对或者确定错,就是难为了这黎民百姓和妇女儿童,当然也包括这些权贵家的妇女儿童!

贺正力跟哥哥道:“哥哥,豪儿看来是肯定没事了,几个孩子由我照料,我觉得你还是去大仁镇跑一趟,看还能给豪儿娘争取一线生机吧,吴忠信那个家伙的口碑大家有目共睹,他要带走了豪儿娘,以豪儿娘的伤情,必死无疑!”

贺正力话没说完,贺正学已经拿起了马鞭,将那银手镯装好,道:“我正有此意,那就有劳兄弟了!”

快马加鞭,正学就赶到了“五福堂”大门口,进门就看到洪老医师正在用那软工具给石艾佳喂红糖水。那吴非鄂、段誉德站在旁边看着,也帮不上忙。

这贺正学号了号脉,知道石艾佳性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如果不恢复意识,无法自主进食,成了木僵(古代植物人的称呼),死亡也是迟早的事。

而要想苏醒必须要刺激她的神经系统,让她思维活跃、冲动、激动,从而冲开脑中瘀血。

他正打算差开所有人,用豪儿的那只银手镯刺激她,忽然听着门外有齐刷刷跑步声,急促的马蹄声,还有洋汽车轰鸣声,对,洋汽车就是这个声音,和在东平城听到的一模一样。

众人忙向门外望去,只见门口整齐的站满了士兵,进来几个官长模样的人,长皮靴,盒子枪,手里还拿着马鞭。

吴非鄂、段誉德忙上前敬礼:“吴副司令好!”

原来此人正是吴忠信的独子吴凯斯。

吴凯斯年纪轻轻,也有德国留学经历,但他没从外国学来先进的科学技术,却带来了心狠手辣的冷血管理,他的阴险狡诈比起他父亲吴忠信是青出蓝而胜于蓝。

他对着吴非鄂“嗯”了一声,又走向病床上的石艾佳,冷笑了几声!他们在德国留学时还是同窗,是再熟悉不过了。

吴凯斯又走到段誉德跟前,问道:“前天大礼路哨卡,就是你把人放走的?”

那段誉德忙挥手否认,刚想解释,就听那吴凯斯吼道:“拉出去毙了!”

那段誉德立刻就瘫在了地上道:“冤枉啊司令,是那哨长放的人,是那瘦老三图的她花生,我是一粒没吃啊!冤枉啊司令!”

想这大礼镇到处是眼线,昨天段誉德吴非鄂二人拉着石艾佳满街招摇,这么大的事,这些眼线早就报给吴凯斯了。

前几天哨卡的事更是早就有兵报给吴凯斯。

吴非鄂走上吴凯斯前道:“凯斯,人确实不是这小子放的,他确实也追了两天人,人能抓到,他出了大力!”

吴凯斯“啪啪”就是两耳光打在吴非鄂脸上,“喊我什么?!”

“再废话,一起毙了!”

吴非鄂也不敢反驳了,低声道:“吴司令,这石艾佳确实是段誉德守了一大早逮住的。”

旁边的几个官长模样的也劝他:“吴司令,前天失职的哨长已经就地正法,其余哨兵扒了军服回家了。”

段誉德裆下的湿了一片,显然是吓尿了,颤声道:“吴吴吴吴司令,我我我我还有功呢!我我我……”

那吴凯斯看了看段誉德的怂样,忽然大笑了起来:“军服扒了,滚蛋吧!哈哈哈哈!”

身边士兵果然脱了段誉德的军服,那段誉德爬着就回了客栈,再也不当兵了,再也不想他的赏钱了,再也不想飞黄腾达了!

他卷起铺盖回家了,当然,还带着他的九百八十六块现大洋,哦不,是一千块现大洋,因为他以前还积攒了十五块,房钱结了一块钱,刚好还剩一千块!

这一幕,那贺正学都看在眼里,他也见怪不怪,仿佛在看戏,他的心还在他的病人身上。

吴凯斯这边就命令卫兵把石艾佳拖走,丝毫不顾及曾经同窗一场,那贺正学义正言辞道:“官长,这病人骨折未曾痊愈,头颅出血还没脱离危险期,要想运到家是活的,必须用软担架,还必须要用洋汽车!”

贺正学说罢,指了指门口的汽车。

吴凯斯上下打量了这个医师好一会,居然没有发火。

他又和吴非鄂商量了几句,想来是想留着个活的石艾佳,以便能要挟赵过昆,便指着贺正学道:“你,负责将她运送走,跟我们走!”

说罢便出门坐进汽车前排,留出了后排!

那贺正学也不怕,想想如果没人照料,这石艾佳必死无疑,他是个把病人命看的比自己命还重的医师,他不图名不图利,他只图他的病人能痊愈,不管病人是好是坏。病了的人,特别是生命垂危的人,在他眼里就都是好人了!

贺正学忙跟身边的洪老医师嘱咐了几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家里贺正力捎个话,此时此刻,只有这位老先生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贺正学忙安排软担架,小心翼翼的抬进了汽车后排。

汽车轰鸣,开的又稳又快,骑兵步兵,跑步跟在身后。

洪老医师当日就包了个马车,亲自给贺正力捎了话,让他不必担心,不再详叙。

春天来了,那大歪头山郁郁葱葱的野槐林绿了,那粉粉嘟嘟的山杏花红了,那漫山遍野的二月兰紫了,这美景,那东平城里哪里有?

贺泊豪毕竟是个孩子,贺家村虽然清贫,但是居然乐不思蜀了,不再提起找娘的事了。

有贺熙云、贺泊利、贺泊厚等几个玩伴陪着。

又有贺正力和贺叶氏(贺正力的妻室)照料着,

这日早上,全家人正吃饭,贺正力又掀开豪儿衣服查看他伤势,居然只有几条淡淡红印,没有明显疤痕,这可是开膛破肚的大手术啊!

贺正力支开衣服的手一动不动,整个人愣在那里了!

“啪”的一声,贺叶氏的筷子打在了贺正力的手上,看那贺叶氏生的肤白标致,幸好贺熙云的白皮肤是随了母亲,没有随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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