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生犹幻沫(四)(2 / 2)

其子沈重更是十三岁就名满边疆,要不是他逼迫安南君下诏将沈重送到棽都,说不定现在,小小儿郎也是凉州军的小将军了。

北部的确冒险,可西北境内,那些蠢笨的的人太不识抬举,隶州有众多小国但皆依附于夜郎,抱成一团,一个个贪生怕死不肯和他合作,若是从东海.....

司徒昕只感觉脑子猛地一热,东海虽然极少与外界沟通,可他们毕竟是居无定所,要是条件谈妥,肯定还是有机会的,毕竟东边海军是在轩辕临的手里,那个老东西一根筋得很,先帝放心把他放在江东,可终归是个文臣,哪里懂领兵打仗。

一旦发动战争,云上如贵肯定是要出兵的,不行,还是得等,司徒昕想。等老的人该死的都死了,这才能以防后患。最好,那个后村也能赶快走上他的黄泉路。

他提步走向一条幽黑的通道,仿佛将地上地下活脱脱隔成天堂地狱一般,阴暗的空间内,墙壁上刻满了字,密密麻麻的重叠在一起,但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字:冤。

房间深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块极尖锐的石头往石壁上不断刻着,指缝中留满了黑色的灰尘。

司徒昕扫了一眼周围,眼里的重瞳很是可怕,嗤笑道:“十年了,这石头都被你磨成针了。”

磨成针的说法自然是寒碜他,尽管过去很久,可每当看着他的手下败将,司徒昕还是会生出一种舒适的傲娇感。

“人呐,太固执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司徒昕盯着徐昇,“你这样一头撞进南墙,拔都拔不出来。”

整个房间除了司徒昕的说话声,就只有石头刺啦刺啦划墙壁的刺耳声。

“你不愿意说是你怕死还是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啊?”

见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静,司徒昕也不气恼,继续说:“那丫头要来棽都了。”

刻在墙壁上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刻画起来。

“我那侄子听信了朝中那些老东西的谗言,开满国试送人进安察院,怎么看都是要重掌皇权,培养自己的势力。他要是知道了你还活着,肯定会拿你来对付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开了口:“一个满国试就让你乱了阵脚,这数年怎么越活越怕死了?”

司徒昕听了这话也不怒,哥哥长哥哥短的亲近道:“我的好哥哥诶,我这是在帮你申冤呢?”

徐昇冷笑一番:“你想用她威胁我?”

“启澜伯说笑,新皇及冠大赦天下,徐家就算留有遗祸,也相安无事了,一个无名丫头怎么能威胁的了你呢?”

司徒昕往旁边把身子一侧,把通向外面的路让了出来。徐昇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这是要放了我?”

徐昇从被关进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想过再出去,或许有其他机会,比如将司徒昕想要的东西拿给他,可兔死狗烹,说出来,他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司徒昕歪了一下头,没有答话,眼睛直直盯着徐昇,又好似把什么都说了。

“不走?”

“想害然儿?我断不会让你如意!”

“徐昇。”司徒昕眯着眼把从门口灌进来的寒气都灌在徐昇身上,“你能躲到几时?翻不了身你们徐家就只是个受人唾骂奸臣,就算死,到了云集处徐老爷子会放过你么你大哥二姐会放过你吗?”

“我只是摆好公堂,给启澜伯伸冤。”

最后两个字如同刀凿斧刻和满墙的“冤”字一齐将徐昇紧紧订在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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