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账（2 / 2）

是不想死所以死不掉？还是死不掉所以不想死？

詹姆斯沃德说：

应该是先死不掉，然后又不想死了，反正我是这么来的。

老张说：

你知道吗，仅我有限的观察，能从殡仪馆跳出来跑到门口等班车的人，是极少数，而绝大部分人，死了就是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詹姆斯沃德说：

那人家可能死的比较透，或者特别想死，完事就不用走后面的过场了。

老张说：

你又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人家特别想死？

詹姆斯沃德说：

要这么说还真是，我确实不知道，那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老张说：

我不知道，我可以假设，我假设人家是真死，咱们是假死，所以咱们可以坐车，还可以上班，我称之为生命的奇迹。

詹姆斯沃德说：

这我知道，生死轮回，我学过。

老张说：

可拉倒吧，咱俩说的都不挨着，驴头不对马嘴，而且，轮回纯纯扯淡，历史可以轮回，人类可以轮回，时间可以轮回，人不能轮回，空杯子原先装奶茶，现在装咖啡，你非说奶茶是咖啡，合理吗？不合理，你去找轮回，轮回不找你，因为轮回里没有你，王詹，你自己问自己，你去哪了？

詹姆斯沃德说：

你绕来绕去，我不就没了吗，没了就没了呗，但你也不是没有漏洞，比方说，我不说奶茶，我也不说咖啡，我就说空杯子，你怎么办？

老张说：

你真的认为你是空杯子吗？我跟你碰了半天，眼看着你把杯子里的四两酒喝剩二两，剩下的你不喝了，干碰，瞎碰，沾沾嘴唇，我看你下辈子也喝不完，你还要脸吗你？

詹姆斯沃德见老张又要碰，忙摆手，说：

你别急，再缓缓，我喝的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喝酒来了，我是蹭饭来了，咱俩境界不一样。

老张也不管，自己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说：

你赖皮还有理了？不想喝酒，来蹭什么饭？

詹姆斯沃德说：

我敢不来？门框都快让你踹碎了，这个月就一天假，我本想躲在屋里上个网，冲个浪，看点时事新闻，搞点业余创作啥的，千防万防没防住你，你就一次也没想过，不开门就是不想开门，不回音就是不想聊天，你踹门是干啥呀？那门是得罪你了吗？

老张嘿嘿一笑，说：

我怕你睡太早，夜里再饿喽。

詹姆斯沃德说：

怕我夜里饿，早上七点来踹门？

老张说：

我早上找你，是怕我饿，喝到夜里，是怕你饿。

詹姆斯沃德说：

你哪来这么大酒瘾啊？

老张说：

你没听过那句诗吗？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诗里都交代了，要从早上喝到晚上，咱充其量是尊重历史文化传统，没有超纲，酒瘾更谈不上。

詹姆斯沃德说：

你就扯吧，你就绕吧，马上给你自己也绕迷糊，这会儿咋不提修仙那茬儿了？我看你天天东扯西扯，一会是失恋了，一会是打牌赢钱了，一会是要债怕我跑路，没事变着法聊闲天儿，今天又冷不丁辞职修仙去，你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要去就去，你别再还提前宣传一下，又把舆论搞起来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要辞职去修仙，搞得我跟共谋犯似的。

老张说：

酒局得有噱头，今天是修仙局。

詹姆斯沃德说：

你赶的哪门子时髦？

老张说；

我也就是尝尝鲜，做个假设，搞个前瞻计划，再说上班多好啊，多安逸，而且我在地王城什么地位？你们都去修，我也不去，谁不知道修仙跟收破烂差不多，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谁爱去谁去。

詹姆斯沃德说：

意思是又不去了？

老张说：

可去可不去。

詹姆斯沃德说：

到底去不去？

老张说：

这样吧，你把封印解开，别藏着掖着，亮出真正的实力，咱哥俩好好喝一局，喝高兴了就散场，完了我就不提了。

詹姆斯沃德想了想，说：

行，我再附加一个条件，三个月之内别找我喝酒。

老张羞涩一笑，说：

好，可以。

詹姆斯沃德站起身来，说：

我再去弄俩菜，聊了半天一点干的都没有，肚子里空。

老张说：

没问题，点吧，想吃啥点啥。

詹姆斯沃德说：

我再确认一下，是你请客吧？刚才可是想跑路来着。

老张说：

肯定我请，你个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

詹姆斯沃德说：

行，那我去了，你还想吃点啥？

老张把族谱塞回怀里，伸了个懒腰，说：

油炸花生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