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药香锦囊134(1 / 1)

朱浅风听了笑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说完,突然觉得好像说错了话,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说到:“这真是巧的很,巧得很。”姜黛说到:“当时我爹还说,说我是命里有观世音保佑。”

“难道那些药材,碾成粉后会如此香?”朱浅风把那荷包放到鼻尖下嗅了嗅,这股香味还真是神清气爽。

“那当然不是,原先那味道可不好闻了,我一个姑娘家,全身药香出门,也不太好。就翻了书看看这还有没有可改良的方。原来这方子在魏晋时就出过,原来当时的高门望族们就用过这法子。王谢袁萧,七宗五姓,除了本宗外,还有些旁支。那些旁支子弟有的生下来,虽不如本宗有着泼天富贵,但也是牛马成群,米粮无数,丫环侍妾成群,一出生个个都是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口里怕化,可越这样,孩子禀赋就越弱。见风吹不得,见雨淋不得,久而久之,稍微一点病痛就会一命呜呼。当时有个道士,根据自身的养生就给那帮贵人们制作了屠寒膏,贴在肚脐上,除了我说的那些,还会根据节令时节,加入各色花草已添香。”

“当时看到这里我就茅塞顿开,药都是要活用的,所以就找来阳性花,樱花、月季、牡丹、芍药、白兰等,也把它们碾成粉末加到荷包里,再添加一些薄荷,所以你闻着,就香了许多。”姜黛说到。

朱浅风一听,忙说到:“你把这救命的荷包给我,那姜姑娘你怎么办?”

姜黛从脖子掏出一个小挂坠,挂坠上吊着一个细小精巧的白瓷药瓶,说到:“你看,我这还有。”说完,她黯然说到:“其实我觉的,孩子倒是泼去泼养的还好。锦绣绫罗窝里抱大,富贵温柔乡里长成,不是世间辛苦,反有‘何不食肉糜’之语;然而一旦时移势变,父母死亡,家运衰落,之前那些阿谀奉承,趋炎附势者,将如作鸟兽散,更有甚者落井下石,蔑视讥笑。父母之计者为之深,还不如趁着家有余荫,父母照拂下或吃苦学业或耐劳技能,这样才能让家道绵长。。”

朱浅风听了,默默不语,点了点头,说到:“是呀,还是孟夫子说的好‘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滔滔江水浪淘尽,述不尽千古英雄事。白起、霍去病、郭子仪、岳飞……哪一位不是脚踏凌云之志,饮渴千辛磨难,方有气吞山河之万象。在我朝,明公虽不是武将,但他的壮举,却与上述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猜猜,我最喜欢明公什么?”

姜黛默默想了一下,说到:“明公给了你一双看世界的眼睛。”

听到此,朱浅风如电击一般,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说到:“想不到姜姑娘如此聪明。我生长于九重宫殿中,不知世事深浅。研习学问,不如大儒透彻;调琴吹笛,没有匠者天赋。我从不觉得我得到太多,反而会觉得不及别人之处太多。从小到大,我没有皇兄的果敢和锋芒,即使同父同母的兄长,也因更能说会道,讨得周围人喜欢。但是明公却跟我说,我生性严谨,性格温润,更重要的的眼神中的一片天真烂漫,也就是心有纯真的赤子之人,天性里带着‘自由’,应是天上自在的雄鹰。在藩王府的时候,我经常邀明公到府,原来这个世界,不仅有天朝的博物,还有异域的风物,在海上与万丈巨浪搏击,不亚于以一营分队,抵挡千军万马,这种勇气和胆量,只存在于上将军身上。”

姜黛笑着说到:“生活就应多姿多彩,如果困于一方围墙,那来人间一遭,岂不糟蹋了!以前我爹带我去金陵,在石野山乡,碰到一位女大夫,我爹称呼她‘为善师姐’。为善经常男子装扮,年纪五十十上下,走过天南海北,在各乡野为人治病。据说,她出生于顺天府布商之家,丈夫虽出生乡野,但医术十分高明,祖上也出过御医,因为不善经营官场之道,所以隐居在石野山乡,传到丈夫也已经是第五代了。”

“那位为善在母家只是一位庶女,因为两家曾有过婚约,所以就把她给嫁过去了。没想到嫁过去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也渡过一段美好日子,丈夫觉得妻子在医术这块有天赋,就让妻子跟自己学医,当时丈夫有个志向,就是寻遍世间珍奇草药,救各类疑难杂症,所以经常外出,而她也愿意亲随。”

“那么多年,她跟丈夫在雪上上迎接过清晨的太阳,卧席乡间草地用身边溪水泡茶,此间种种的生活意趣不一而足。在为善三十五岁那年,丈夫却不幸感染风寒撒手人寰,她丈夫临终的愿望除了不能与她相伴到老,也为今生未能走遍中国而遗憾。所以在丈夫死后,她换上了丈夫的服饰,背起丈夫生前背的那个行笈,踏上他俩未走过的地方。如今那疑难杂症和救治方子,写了满满一本。”说到这,姜黛眼神黯淡了下来。

“可恨我才疏浅薄,要是我爹在,他或许还能探究个一二。如果有幸碰到为善师姐,说不定也有救治之法。昨日夜里我也问了了尘大师,你放心,那硫石之毒一定可以根治。”说完,姜黛抬起眼睛看了看朱浅风,说到:“殿下,你放心,这毒,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开。”

朱浅风不说话,看着姜黛,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到:“姜姑娘,本王相信你。”

姜黛看着朱浅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难为情起来,把头略转向一旁,那侧影更为美丽。

朱浅风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转过头,静静听着春风吹过竹林的潇潇声,又遥闻群雁飞鸣之声,轻轻赞叹到:“生活是真的美,未知生,焉知死。”

然后说到:“本王第一次接近死亡,那时我九岁。我宫中有位老太监,以前都是他陪我玩陪我做功课,每次深夜,我玩闹太久,他都会走到我跟前,轻声细语对我说‘殿下,是时候就寝了。’在他六十岁出宫那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竟然拿着刀穿入我寝宫。当时那刀尖距我脖子就五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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