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1 / 2)

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处在巷尾,光线非常昏暗,对面俩人都是背光,穆轶根本看不清徐天是跟谁在一起,但看身高要比徐天高一些。这人走了过来,问道:“还有一个人呢?”虽说都还没变声,但这个声音听起来比他们都还要纤细一些。说话间,穆轶才被眼前这个逐渐看清的脸惊到了,这是个陌生的容貌好像又很熟悉,一头跟男生一样的超短发下是一双英气逼人的琥珀色双眼。见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这就是转学过来的学生钱静,尽管都没有说过话,同学们都尽量像往常一样不去注意。视线跟着她注意到尽头这个破败的院子内只有一口枯井,而不见冬平的人影,想必刚刚跟着那声巨响掉落到了井里,没有水声,看来是口枯井。周遭的天已经很黑了,井里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见朱里已经将井上的绳子绑在了腰上,人往下探,穆轶和徐天只等着口令将俩人拉了上来。成冬平已经摔得神志不清了,众人将其搬到院内。钱静在查看成冬平的伤势,光线很暗,但穆轶也能明显感觉到伤得不轻。先看了看头部的伤势,然后是脖子以及全身的伤势,钱静示意徐天帮忙把人搬进了破败的小院儿,在里屋竟还能找到一个照亮的小破灯。女生转过身开始打量穆轶,应该是看他身上有什么大碍,穆轶瞬时间感到那小小的亮灯似乎越来越近,迷得睁不开眼。

成冬平的脸清晰地在眼前,正推着自己醒过来。穆轶看了冬平良久瞳孔才开始聚焦:“你好像伤得比我还要轻啊,怎么看不出伤势了。”成冬平用力翻了个白眼儿:“比你轻?你哪儿有伤?”穆轶还真自个儿瞧了瞧,伤口都去哪儿了?昨儿个分明感觉自己有不少个小伤口啊。一觉起来毫发无伤,这恢复能力,超出人类能力了吧。难道昨晚做了个梦,但不对啊,这周围分明是晚上那破败的小院儿,现在天亮,看起来更破了,完了,早上了啊!那代表他俩一晚上没回家。俩人赶紧的,顾不上其他,找到书包,跑到车站,跳上汽车,回到了家。成妈这时候正阴沉着脸等着他们的解释,听完之后越发怒不可遏,脸色也越发难看:“被打了,伤在哪儿呢?看你俩光洁的小脸儿,还有比你俩更完好无损的?”俩人咋舌,互相望着对方,哑口无言。他俩自己也带着这个疑问突然想起来还有俩人去哪儿了,其实昨天成冬平感觉自己并没有睡着,至于是什么环节开始失去意识的,他就很模糊了,但疼痛感确实非常强烈,甚至也看到了救他之人。直到有人把他挪到明亮处,他反而看不清了,随着疼痛感消失,他的意识也消失了。

他俩等不到周一,决定在休息天立马就去徐天家问问。敲开徐天家的门,徐天很惊讶地看着他俩:“你们怎么来了?找我玩儿吗?我妈不让我出去,把我关在家里做作业。”他们知道徐天他妈对他看管甚严颇为期许,可是他本人的成绩却越来越差,中学也是家里通了不少门路进去的。“我们想问问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徐天明显很纳闷。

“昨天不是我们被打,你和转校生来帮我们来着呢么。”穆轶急忙说。

徐天瞪大眼睛:“你们被打了?被谁?被转校生?”徐天又说:“我和转校生还没说上话呢,虽然我很想跟她搭话。”还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这下换冬平和穆轶纳闷了。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冬平终于问道。

“放学就回来了呀!我妈哪肯让我在外面逗留,虽然她上班都不在家,你们也知道她一向对我远程操纵。”说着还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没问出什么,他俩便还是回家了,他们也不知道转校生住哪儿。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想着难道又进入幻像的世界了吗?但怎么浮现了“又”,他们难道之前还能遇上过这种情况不成,想什么呢,并没有啊。

本打算周一由成爸爸直接送他们去学校,但他们还是决定在周日晚上就早早回学校,并在食堂用了餐,随后就在校园里闲逛,想着能不能“偶遇”这个新转来的女学生。他俩一直晃到门禁时间还没见到人,但他们的举止早已引起宿管阿姨的注目和怀疑:“你们在等谁啊?总是晃到女生宿舍?鬼鬼祟祟的?为什么不回房间?”被扣上了可疑人物的俩人,不得不赶忙回到寝室,放弃“奇怪”的举止。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没想到那个新生已经坐在座位上,成冬平立马上前,这才又第一次近距离地注意到新生的容貌,一时语塞,竟然忘记要说什么。这时穆轶得声音传来:“你好,谢谢你那天出手相救。”

还没等对面开口,老师伴随着上课铃进了教室,还没开始的话题戛然而止,俩人也只能回到座位。

俩人在此后也有尝试各种机会和方法来接近钱静,在别的同学眼里看起来就好像是他们对女同学有意思,钱静也绝口没有提过当天发生的事,就好像没事发生一样,对他们跟所有同学们一样,亲切又疏离。虽然当天都意识不清,俩人都觉得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但是怎么会像梦一样串不起那天连贯的事情,徐天的反映又那么奇怪,好像不曾经历过同一个周五,且他俩也深信就他那点智商不可能是装的。另一个选择就是去找那些揍他们的人,但他们可没有这种魄力,还是眼前这个女性对他们更具吸引力。

成冬平相对比较大条,没过多久事情在他那儿就已经过去了,他根本想不起来,也没打算追究事情的真假,穆轶却经常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据他观察,钱静也不是一个合群的女生。虽然有点猥琐,穆轶还是决定这个周末跟一下这个神秘事件,看看这女孩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穆轶对自己的好奇心也感到惊奇,居然能抓着不放。正想到这里,他决定放弃的时候,已经正远远地跟着朱里回家了,她的家住得更偏远些。该怎么形容自己身处的环境,朱里还在继续往里走,里面感觉是女孩气质完全不搭的石屋建筑,简直像一个原始部落聚集地。远远看见女孩走进一个石室,还挖一个大洞,可能是作为窗来使用,瞧着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穆轶第一次在现代社会见到用石头做的房子,简直像住在部落里,这房子除了睡觉的地方,真的什么也没有,最突兀的就是石墙上方悬挂着很大一面全身镜。谁家是这样照镜子的,石屋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奇怪的是她回到家似乎什么也没做,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也能判断出她在仅有的一张榻榻米上坐着,闭目养神等待着什么。不多久,门口多了一个小孩,也不进门,只是守在门口。当然他们自己也是孩子,之所以说他是小孩儿,是因为比他们还要小,7、8岁模样。随即来了村民模样的大人,包裹得很严实,由门口的小孩接待引入了钱静的“家”。难道她还问诊不成,窗边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橘红色的小鸟打破了穆轶的思绪,穆轶随即注意到朱里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似乎注视着他。离这么远能感觉到目光,全凭光线的感觉,并不准确,这光感觉都是红色的。没多久这人走了之后,又来一个人。这次有人进去之后,穆轶看清楚了,哪里是什么鸟,是烧飞了一张火符!难道这人在整什么迷信妖术。穆轶是不信这些的,但仍然让他汗毛竖起,刚想拔腿,发现钱静正向他走过来:“什么事。”穆轶不像成冬平,他还算是一个稳重的人,虽然原地怔住,也不知道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仍然表现出若无其事:“明天是成冬平生日,我明天要去他家一起庆祝,我想你刚来对这里也不熟悉,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胡说八道说完再也抵不住眼前的尴尬,掉头就开溜。好像刚刚忘了刚刚提的是个问号,也没有等待回答,当然他也不觉得她会来。情急之下信口就说了,根本不会是跟成冬平商量过的,回去还就甩在了脑后。

成冬平是一直在找穆轶:“你去哪儿啦,一放学就没找到你,连今天的社团都没参加?”穆轶刚想告诉成冬平,可转念又想,人平常都爱搭不理,怎么会来呢?成冬平马上又忙忙碌碌忙到周日,完全止住了这件事的话头。

说是生日家宴,当天来得人还真不少,听说亲戚朋友这都还没有来全。对于穆轶这样的孩子来说家里从来不为孩子摆任何规模的生日会,虽说现在农村的孩子家庭条件也不差,政府动不动就拨发十几亩地,几座山头。但除此之外,精神上的贫富差距是不同的。单是从成冬平如山的礼物,尽管他自己不屑一顾,也能看出他从不缺少家人的关注。穆轶从小跟着再婚的父亲,家里有很多人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造就了他独立坚毅的性格。今天成冬平家门庭若市,客人们络绎不绝地进门,穆轶也被叫去帮忙接待客人。对冬平妈妈来说,穆轶也是自己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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