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问话（2 / 2）

“嗯。”易寒点头道，表情若有所思。

却在这时，保持沉默了很久的安灵欣突然问道:“何为'神弃之地'？既有千万生命繁衍生息，又有天下地上一片生气，怎为神弃？”

听了这话，扎古又挠挠头，苦恼无奈地说道:“易寒妹妹，俺也不知道答案啊！俺也只是听说的。”

看到安灵欣眼中的光彩很快暗淡下去，易寒赶紧说道:“扎古兄，我的妹妹总是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你听听就好。”

看到安灵欣恢复一言不发的状态，易寒又问了几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通过交流，易寒了解到几个可能重要的信息。

1、族祭就是蛮族人每年举行的盛大祭祀活动，成年的下任族长候选人还要回归大山祖地参加成年礼。顺带一提，扎古没回过大山，也不知道森林外面的世界。

2、从长辈口中，扎古知道他们这一脉蛮族是亲人类的，但每次提到人类时总有族中老人表达不满之情。总的来说，他们对人类采取的是不妄杀政策。

3、这哈里森大森林是个同外界人类世界完全隔绝的区域，是进入大山的必经之路，也可以说入口。听说一个特殊的结界将它与外界隔开。它只有一条道路同外界相通，但它是不断变化的，通过它去往的人类地点也是不确定的。而且，人类有可能误打误撞进入这里，而森林中生活的生物却无法离开这里去到外界。

4、兽族朝圣就是指大山的所有兽类都要前往大山圣地面见兽王，并不是只指这森林的兽类，而且是不可抗的。那么，是何等力量让黑熊和巨蛇摆脱了这个不可抗力量呢？

送走扎古后，安灵欣在易寒的耳边低声道，吐气如兰:“那个扎古有所隐瞒。那个族长实力很强大，不只是表面那般，但是他们好像都用不出能力……”

易寒没有因耳旁的如兰呵气而心跳加速，而因另一个原因心头一颤，甚至有些惊恐。

易寒神色复杂地看着安灵欣眼中的光亮淡去，又恢复那副呆呆的面孔。

易寒当然知道扎古对自己有所隐瞒，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可能将秘密全盘托出。

但是，扎古提供的信息量之大还是让易寒惊讶。扎古说他们蛮族的族规只是“不妄杀”人类，可实话说，扎古其实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这提供的帮助和招待会不会太好了点？更何况他们是在特殊时期的闯入者？

虽然说扎古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粗枝大叶的样子，但他的信任还是让易寒感到一丝不安。

或者说，扎古认为他提供的那些信息其实不是那么重要，可以随便对外人说的？

易寒不想过度猜度扎古的善意，或许这就是可以说服自己的解释。

至于安灵欣的时而呆蠢时而清醒，易寒猜想她是不是有三个人格。一个是长时间的呆蠢，一个是有时好心提醒的清醒，一个是使用能力后可能出现的狠戾。

易寒发现自己越跟安灵欣相处，就越发看不透她了。虽然还需要安灵欣的保护，易寒心中的不安越发增长。

这时，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易寒的思绪。

门外有声音传来:“易寒哥哥，扎古哥哥让我带些软草给你们铺床。”

易寒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比自己矮个头的小蛮人，他的面色看着有些不健康的蜡黄。他正抱着一大捆翠绿色的不知名野草。

易寒想接手帮忙，那人却笑说:“易寒哥哥你们是客人，这点小事让我来干就行了。”

易寒坳不过他，就让他抱着草进门铺床了。

小蛮人将软草均匀地铺在石床上，一边随意说道:“扎古哥哥怕你们睡不惯石床，就让我抱些上好的助眠草铺床。这助眠草都是新鲜的，柔软舒适，有清新的香味，可以助眠的。”

易寒前几夜都是枕木桩卧草地，以星辉作被，其实是可以忍受石床的，并没有那么娇贵。

但是，易寒现在已经很难拒绝别人的好意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在小蛮人铺床的时候，易寒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哈莫就行。”

“那个，哈莫谢谢你！”

哈莫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棕色的脸微微一红。哈莫说道:“你们人类都是这样客气的吗？我还是第一次被感谢。”

易寒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按他的处世准则，受人帮助就说谢谢。易寒听说熟人之间说“谢谢”会显得生分，但易寒并没有什么熟人，说“谢谢”不过就是普通的表达感谢，没那么多意思。

易寒道:“我不知道别的人类怎么样，有的或许就是很热心客气，有些就是冷漠。但我的就是非常感谢你的意思。”

这话说得哈莫有些更不好意思了。

哈莫铺完床后便笑着跑开了，还顺带一句:“扎古哥哥让我叫你们去参加今晚的聚会，就在村子的大树下，记得来噢！我们好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呢。”

易寒看着那个活泼的小蛮人跑开，难以收敛住嘴角的笑意。

这种感觉，好久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