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3 桓琼卿奉诏上皇京6(1 / 2)

京都之事暂按不表。

大唐西南边关桓府。这天,济南郡巡抚桓楚玉派出的快马到达边关桓府。桓将军得报,吩咐快快有请。书房内,桓将军正在阅览桓楚玉书信。阅毕大喜,吩咐家仆好酒好菜招待传书人,不要怠慢。桓将军难掩喜悦,快步来到内堂告诉梅玉菲夫人,笑道:“夫人,今天比升官还欢喜,你我俱升一级,你当祖母,我当祖父。楚儿调任济南郡巡抚,喜添男丁。如今济南郡阖府家眷俱皆安康。”梅夫人听罢,万分喜悦道:“喜事连连。是比升官欢喜。”琼卿、珠卿两姐妹得知详情,下闺阁,轻移莲步登内堂,恭贺双亲。琼卿笑道:“好想看看侄子,可惜相隔太远了。让我想象一下,小侄子肯定长得白胖胖的。”珠卿笑道:“小侄子肯定长得像哥哥那么俊。”一家子说说笑笑,喜气洋洋。

忽有侍女进来报道:“老爷,京都舅爷来了,在府大门外候着。”

桓府大门外,皇家宫廷迎亲仪仗队齐刷刷站立,宫廷乐师们吹吹打打,奏起欢快喜庆的迎亲曲,三千铁甲兵队列整齐,威风凛凛,唐字大旗迎风招展,梅字帅旗、罗字帅旗分列唐字大旗两边,飘飘扬扬。罗、梅二帅下了车辇,双双满面春风地往桓府走来。

桓将军戴冠整衣,带领十余名家将出府门,下台阶,迎接罗、梅二帅入府登堂。梅元帅满面春风道:“妹夫,赶紧先安排香案接旨。速传琼卿接旨。”桓将军一听有圣旨,连忙一边吩咐家仆摆香案、铺红毡;一边吩咐侍女去内堂请琼卿小姐。

梅夫人、珠卿为琼卿梳妆打扮。侍女接二连三进来报催。不久,琼卿收拾齐整,由两侍女拥出,来到前厅堂。桓将军引琼卿走到红毡正中。罗元帅站在香案正中,展开圣旨宣读。

圣旨宣读完毕,父女俩叩头谢恩。梅元帅手捧黄金玉带,递与桓将军,桓将军接过黄金玉带,亲自束在琼卿腰间。琼卿脸泛桃花红,俯伏红毡上叩谢皇恩。叩罢起身,俩侍女相拥回闺阁。

桓将军吩咐撤去香案、红毡。摆好官椅,请二帅入坐。家将过来奉上雀舌香茶,退下。桓将军笑着对罗元帅道:“罗兄,自长安城一别,至今已有七载余,曾经莫逆之交,现今儿女亲家,金殿保媒,有劳兄台鼎力相助。此恩此德如山厚重,恩重难还。”罗元帅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诧道:“桓兄,人生贵相知。为媒之事乃是圣上旨意。兄台方才说的姻亲之事,令小弟如坠云里雾里。”桓将军微笑道:“原来兄台尚未知晓,令郎公子为人仗义,仪表堂堂,人中豪杰。”桓将军将锦魁仗义龙虎山求仙,上仙赐金刀,金刀为信物订珠卿之事细说一遍。这回罗海元帅总算听明白了,立即微笑道:“承蒙桓兄错爱,赐缔良缘。小弟离京之时,小儿尚未回京,因此未知内中来龙去脉。”桓将军笑着对梅元帅道:“郎舅相隔天涯,聚少离多。如今朝中之事有何变化?楚玉因何事与张国仗父子闹得不欢而散?斌玉小儿到京都否?阖府大小近况如何?”见桓将军问到张国仗事,梅元帅一声长叹道:“朝中奸佞嚣张啊,天子深宠中宫昭阳皇后张氏,其父其兄倚仗皇后势,胡作非为。其父上下朝,擅自使用圣上车辇仪仗队,身边带披甲戴盔御林兵,佩戴宝剑朝见圣上,许多文武官员与其结为一党,稍有不顺从其父意思,轻则贬官,重则性命不保。也难怪楚玉看不惯,在朝堂内与其争闹。后来楚玉写了弹劾奏章,欲要奏与圣上知道,奏章呈到中书省就没下文了。据传三省六部均有张国仗爪牙。斌生、小儿尚在丹阳郡苏州府,出京那天,听闻皇上在隆仁殿昭阳宫设遴选女奇才考场,及至第二天,路途上听闻到,罗兄令爱、蒋国丈千金、小女媚仙及张府张绛枝皆登榜首,三天后就要入宫。道听途说的,不知真假,须等到回京都,方知晓实情。京都敝府里,除庄忠小儿未回,不知其祥,其余皆安好。”桓将军向罗、梅二帅道:“恭喜二位兄台,俩侄女饱读书史,德才兼备。如今登榜首,应该属实。这等隆恩,自古以来未曾有过。”二帅齐声称:“岂敢。多谢桓兄抬举。”

转眼中午时分,桓将军微笑着吩咐摆宴席。梅元帅、罗元帅出府门吩咐宫廷仪仗队、三千铁甲兵就地空旷处垒灶起锅,安营扎寨。安顿好皇家迎亲队伍,二帅重回桓府赴宴。

桓府闺阁内。琼卿接旨后,闷闷不乐。梅夫人、珠卿母女俩微笑着向琼卿道喜。奶娘、侍女皆来叩头称:“太子妃在上,小奴这厢有礼了。”羞得琼卿的玉颜似红梅花一般。见奶娘、侍女逗不笑姐姐,珠卿亲自来,微笑着执住琼卿纤纤玉手道:“贵至大唐一朝太子妃,他年九五至尊皇后。有甚么不开心的。请将心事说与妹知晓。别看小妹笨,能解姐姐千般愁。”珠卿这话没把琼卿逗笑,却把梅夫人、奶娘及侍女们逗笑了。梅夫人笑着,轻拍一下珠卿手背,道:“多嘴。”珠卿笑着,嗲声嗲气道:“娘,姐姐不开心怎么办呀?”梅玉菲起身回内屋歇息,姐妹俩送娘亲出闺阁。珠卿知道姐姐过几天要彼此分别,当晚不回自己闺阁,陪姐姐同床就寝。

桓府厅堂上,席残人散。边关文官们纷纷与桓将军及二帅告辞。边关武官们因肩担守卫职责,不敢擅离。桓将军带二帅到边关官衙驿站休息。桓将军告别二帅回府。

是夜琼卿姐妹俩聊天至凌晨,方才先后睡着。

边关的清晨,在雄鸡啼鸣声中,恢复新一天的生机。皇家迎亲队伍营地,炊烟袅袅。离迎亲吉日还有几天,管理迎亲队伍的宫官们各司其职,做好队伍饮食起居。二帅早早就到桓府,桓将军迎接到厅堂落坐品茶。梅元帅与桓将军、罗元帅闲叙不久,到内堂看望胞妹梅玉菲、俩甥女。内堂众亲人互相礼毕落坐,侍女奉上香茶。梅玉菲微笑开口道:“哥哥,家里阖府安康否?姐姐在张府过得如何?”梅元帅微笑道:“阖府都好,听说媚仙儿殿试中了女状元。张府国丈对其家人听闻尚可,就是张方性子暴躁,动不动会呵斥玉嫔。好在玉嫔遇事能忍,息事宁人。外甥女绛枝这次殿试中了传胪,小外甥占元七岁了,玉嫔教他识字。”梅玉菲笑道:“楚玉来信说,已添男丁。”梅元帅笑道:“恭喜贤妹。”琼卿道:“舅舅好像比以前更年轻些。”梅元帅笑道:“贤甥女真会哄你舅舅开心。”珠卿笑道:“舅舅,姐姐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舅舅更年轻。”梅元帅笑道:“你也这般嘴甜,哄为舅开心,”内堂亲情其乐融融,如沐三春柔阳。

姐妹俩告别舅舅、娘亲回到闺阁。琼卿坐在妆台前,对铜镜发呆,思绪万千:都说女子至尊至贵非皇后贵妃莫属,奴家怎么觉得还不如平常百姓家,嫁人之后,想回娘家就回娘家,出入自由。常读书史,一代一代的深宫皇后贵妃,有几人言说过得好,或贬或杀或遭冷落。孤身一人在深宫,欲见爹娘兄弟姐妹一面,都是奢望。这般亲情似断的荣华富贵,又有甚么意义。琼卿想到过几天就要离开爹娘等亲人,从此关山迢迢,亲人两隔,听不见爹爹唤,娘亲呼,妹妹喊,兄弟叫,亲人的欢声笑语,音容笑貌只在脑海中。佳人琼卿黯然神伤,泪眼朦胧,起身斜倚窗台。

珠卿看见姐姐满眼泪花,轻轻走到琼卿身边,掏出香罗帕为姐姐擦拭珠泪。也难怪琼卿顾虑这么多,书史读多了,自然想法也多。加上那天中午做恶梦,梦境竟然与当下吻合。从昨夜与姐同床聊天中,珠卿得知姐姐的顾虑,心里暗思:姐姐真是书呆子,都让书史给吓成如此模样。是非成败,是福是祸,皆有定数,何须畏畏缩缩。珠卿一时想不出如何劝姐姐的办法,挽住姐姐双袖,心想:往后姐姐很难见面,花园里,我舞剑,姐姐在一旁边做针绣边观看,姐姐进宫后,只我一人舞剑,不见姐姐看。想罢,眼眶湿润。姐妹二人相对两无言,泪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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