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薛定谔的猫（下）28（1 / 1）

张东辉领着众人再次回到会议桌。此时，北墙的显示屏上是李希明所看到的窗外空荡荡的码头，铅灰色的天空中没有太阳，没有云朵，没有飞鸟。刚刚起身离开办公室的老警员又再一次推开办公室的门，循环往复的对话犹如梦魇一般，让人再次想到讨论了许久的“宕机”。

尽管显示屏在同步显示李希明的脑可视录像时，万锋、叶倩、魏治平和张东辉就坐在会议桌前时不时地瞟上一眼，但是，当时的主要精力毕竟是被用于质询和作出解释，至于李希明在韩山的记忆中究竟遭遇了什么，如今能够回想起的不过是浮光掠影式的大概。既然要对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就得回放这段录像。与此同时，在座的众人中有一半没有看过韩山的脑可视录像：张东辉没有看过，张东辉以为林森没有看过，急诊部的两位主治医生和护士也没有看过。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考虑到有必要让所有参与救援的人掌握前因后果和整体状况，万锋都决定依照实验的顺序先播放韩山的脑可视录像。

当韩山记忆中的渡轮在显示屏上亮起时，两名年轻的护士兴奋得几乎叫出声来，而随着螺旋楼梯上梦魇般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会议桌前的每一个人都沮丧地陷入沉默。万锋随即播放了李希明的脑可视录像，在座的一席人此时已全然没有兴奋可言，诺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诅丧和沉默。

录像在老警员进门问话、问话出门以及再进门再问话的循环往复中被摁下了暂停键。会议室里依然一阵死寂。沉默良久，张东辉环视众人，说道：“在座各位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大家一同商量商量吧！”这是希望有人站出来打破僵局。倘若放在以往，自然有人挺身而出为领导两肋插刀，但眼前的情势着实让人一筹莫展，即便有心为院长解围，也是无计可施，说出来的只是废话，而如今眼见着两条人命危在旦夕，一通废话只会让领导更显尴尬。众人搜肠刮肚之际，叶倩想起了此前张东辉问过万锋的一个问题，于是说道：“张院长，我冒昧地提一点看法啊！在解决问题之前，我们需要了解到底是什么造成他们‘宕机’并因此而被困在记忆之中，而为了搞清楚这一点，我们首先需要明确录像所反映的是什么。如果是记忆，到底是什么记忆，或者说，到底是哪些或是怎样的记忆导致了大脑就此‘宕机’而无法工作。”

叶倩的发言让张东辉想起自己此前问过万锋的问题——怎么知道录像所反映的就是零零一号的记忆呢？重案组的魏治平说他可以证实，但只是提及了数据的流向。数据来自信号锅并不能证明这些数据所反映的就是零零一号的记忆，不过，这个话题尚未深入就被受试观察间的警报打断，叶倩提及于此倒真是提出了一个好问题。

张东辉自然不便直接对魏治平发问。他再次环顾四周，说道：“对于叶博士的这个问题，大家有什么看法啊？”

“我是东方市刑侦局重案组的魏治平。”

年轻的护士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是的，事情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