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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试观察间内一片沉寂,只有体征检测仪和生命维持系统在忙碌中所发出的“嘶嘶”电流声。林森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李希明,说道:“希明提到了第二个方法,就是借助脑机连接处理器将他的大脑与零零一号的大脑连在一起,再借助量子计算机将两个人的大脑整合成为一个信息平台,这就相当于用两台处理器处理既有的信息,同时也便于他进入零零一号所陷入的记忆世界,了解到底是什么将零零一号困住,以及如何帮助零零一号处理或是摆脱困境。只是让人没有想到啊,他自己也受困其中。”林森在说“让人没有想到”时语气沉重,似乎因为自己未能阻止李希明而愧疚不安。

张东辉看着万峰,问道:“万教授,希明将自己的大脑与零零一号连在一起,这件事……呃……您是知道的,对吧?你们完全没有想过希明可能遇到同样的问题吗?还是……呃……备有预案以备不测?”

“两个人出现同样的症状,这一点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万峰满脸羞愧地说道,“我误以为零零一号之所以出问题,是因为大脑中的记忆功能遭到破坏,也就是说,呃……他的那个细胞……。”

“海马体齿状回区颗粒细胞。”叶倩提醒道。

“啊,是的,是的!是齿状回区颗粒细胞的切除阻碍了大脑形成新的记忆,也就是说,大脑无法将来自信号锅的外部信息输入记忆系统,并由此导致大脑的认知功能陷入一种类似宕机的状态。我误以为这是由零零一号的脑外伤所导致的个体状况,怎么也同样出现在了希明身上呢?”

“完全没有准备应对的方案吗?”张东辉不得不标出他所问问题的重点。

“希明的情况……正如您所看到的……刚刚发生,也发生得极其突然。此前我们只是分析了零零一号的实验数据,至于希明的数据,我们还需要时间做出分析。”

这也就意味着问题在短时间内无从解决,而是否能够得到解决也不得而知。张东辉心中打起了算盘:如果仅仅是零零一号出了问题,大可将事故责任推到李希明身上,毕竟院务委员会已经做出暂停实验的决定,而如今李希明也陷入了与零零一号相同的境地,整个事故的责任也就非他张东辉莫属了。事故是发生在单位的事故,发生事故的人是单位的人,作为单位的一把手,他张东辉算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显然,在是否介入的问题上他已无所选择,现在唯一需要抉择的是他是否需要亲自介入。院长亲自介入而问题得到解决,自然所有的功劳都可集于一身,但是,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呢?人死了或是终身残疾呢?当然,他也可以授权来处理问题,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自然可以将林森推出去祭旗,他作为院长至多承担一点领导责任,而如果问题得到了解决呢?张东辉再无心专业,也一眼可见这个实验的前沿性,实验数据及其理论成果必定轰动世界医学界,而林森原本就在专业上享有盛誉,届时再斩获如此成果,恐怕就不是功高震主而是功高盖主了。张东辉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专业不是医学而是会计,太多的利害取舍需要他无时不刻精于计算。

事缓则圆!张东辉劝自己不要急于进退,一切视情况而定。他摆出院长应当摆出的宽容姿态对众人说道:“当然,当然,我们需要先调查、研究,进行分析,然后再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哦,对了,林主任和急诊部的同志还没有看过脑可视资料吧?大家可以完整地看一遍,再听听实验室同志的分析,然后,我们再分工,各自解决各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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