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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祖母是如此态度,为什么还会有她逝去你们日子更难过的说法呢?这分明是她在或不在,你们都一样难过啊。”

听了苏兰心的话,梁明瑜便惨笑一声,摇头道:“不是这样说,祖母最重名分,只要我娘还是侯爷夫人,分例月银就都不缺,那个女人要做祖母眼里的贤惠妻子,自然要面面俱到;可是如今祖母去了,父亲又极少回家,即便回家,也一味偏信于她,到那时,我们明面上还是光鲜的,可暗地里的日子,只怕就没法过了。”

“原来如此。”苏兰心叹了口气,摸摸梁明瑜的头,轻声道:“妹妹是侯门嫡女,谁能想到竟也过得如此艰难。如今你祖母去了,那你爹的意思如何?他会休妻吗?”

梁明瑜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爹不喜欢我娘,对我和弟弟却还好。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那女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栽赃陷害,如果姐姐不能帮我娘洗刷冤屈,我……我真的不敢想那个后果。”

这话苏兰心明白:如果真的是米夫人对老太君心怀怨怼之下谋害了对方,即便侯府为了不使家丑外扬公布出去,她也绝不能活命。

见小姑娘没什么精神,想到这几天她定是活在惶恐煎熬之中,苏兰心便站起身,亲自扶着她躺下,轻声但坚定道:“妹妹且放宽心安睡,我必当竭尽全力,只要此事不是夫人所为,我必然要还她一个清白。”

“姐姐,我如今只能指望你了,只要你能还我娘一个公道,日后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梁明瑜泪流满面,紧紧抓着苏兰心的手不肯放开,直到苏兰心又温言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松手,她已经是无力起身,就让丫头代替自己送苏兰心出去。

刚出了院子,就见齐博站在远处一颗大树下,见她出来,便迎上前笑道:“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我还纳闷呢,心想你这样的人难道竟是个懒丫头?明知今日有事要办,也起不来?”

苏兰心凤目微眯,冷哼道:“王爷不是说你一个外男,不方便进侯府后院吗?所以我才特意不让人告诉你的。”

齐博咳了一声,面上讪讪道:“是我说话造次了,姑娘别恼,我自己当然不方便进后院,不过若有姑娘陪同,自是另当别论。”

“那就走吧。”苏兰心摇摇头,等着齐博迈步子,却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于是疑惑道:“干什么?你怎么不走啊?”

“你怎么不走?你要是走我不就跟上了?”齐博也一副迷惑的表情,却见苏兰心瞪大眼睛,失声道:“你让我先走?怎么想的?你可是皇子,难道你以为我连这点尊卑上下都不知的?”

“嗨!这种时候还讲究这么些繁文缛节做什么?你从梁姑娘绣房中出来,应该套了一些话吧?这会儿咱们正该合计商议,你遵照礼仪落后我一步,这还商议什么?难道我说一句话就要回一次头?”

齐博说的有道理,苏兰心也忍不住笑了,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既然王爷不怪民女僭越之罪,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这样就对了,我就欣赏你这一点,这才叫真正的从善如流呢。”齐博哈哈一笑,和苏兰心并肩而行,一面问道:“说说,可怜的梁姑娘到底被你套出了多少话?”

“皇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好话到你嘴里都不能好好说。”苏兰心冷哼一声,但很快便正色道:“侯府的情形,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我原本以为米夫人没有谋害老太君的理由,可如今听了梁妹妹的话,才知这其中的水深着呢。”

说完将梁明瑜的话复述了一遍,只听得齐博也目瞪口呆,吸着冷气道:“我的天,新平侯府这后院是搞什么啊?新平候也太没有分寸了,这竟然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

苏兰心叹气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米夫人大概也太刚强了,不然也不可能在老太君和丈夫面前都讨不了好。”

话音刚落,就听齐博疑惑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米夫人应该是有重大嫌疑的人才对,庄氏反而没了嫌疑,因为老太君的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新平候可不能凭着三言两语就让景妃娘娘帮他操作休妻之事,米夫人毕竟是有诰命身份的。”

苏兰心道:“所以我才说这件事看着简单,其实扑朔迷离,什么话也不用说,去老太君院子里看看吧,顺便寻几个老太君生前身边服侍的人问一问。”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问话

齐博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啧啧,都说齐人之福齐人之福,原来就是这样子的吗?后院起火,连母亲都丧命了,新平候这个男人,真是做的失败之极。”

这话也就齐博敢说,苏兰心索性当做没听见,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商老太君的院子外,还没等进去就听见一个声音严厉道:“老太太虽然不在了,可这屋子的洒扫收拾不能懈怠,再让我看见你们偷懒耍滑,别怪我不客气。”

答应声响起,齐博和苏兰心彼此看看,这就有些不好进去,略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再没了什么声音,两人方迈步走进,有丫头看见了,连忙向里面通报,须臾间迎出一位妇人,面若桃花身似杨柳,十分的端庄美丽,正是新平候宠爱的那位如夫人庄氏。

庄姨娘请他们进屋,却见齐博摇摇扇子,指着四周忙碌的婆子丫头道:“姨娘,景妃娘娘请我和苏姑娘过来是干什么,昨儿你也听到了,老太太的事情一日不调查清楚,这院子最好还是不要动,以免一些线索和蛛丝马迹就这样被抹去了。

“啊!”庄姨娘掩口惊呼一声,愕然道:“是这样吗?”接着面上大惭,讪讪道:“刚刚我还训斥了她们,从老太太过世,才几天工夫,这院里就有些不能看了,可见是下人们偷懒,谁知这竟能歪打正着?”

说完便吩咐身边丫头去打发了那些婆子,这才请苏兰心和齐博进屋,苏兰心见她眼圈红肿,便出言安慰道:“老太太已经逝去,姨娘还要节哀顺变才是。”

庄姨娘点着头,声音就微微带了哽咽,轻声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老太太去的太早了,我从前还说,等她过七十大寿的时候,也不知能不能求得恩典,请娘娘回来一趟,谁知……娘娘如今回来了,却不是为了给她过寿……”

一语未完,珠泪滚滚而下。苏兰心从她的言语表情中也未察觉出什么端倪,只觉着她说话平和,且这红肿眼睛和悲伤心情不似作伪,她自己就是侯府庶女,母亲就是姨娘,所以没有一般嫡女千金对庄氏这种妾室的鄙视,倒能做到公正的看待对方。

庄姨娘只陪着他们喝了一杯茶,接着便起身道:“王爷和苏姑娘怕是有话要问这里的人,我不好在此,两位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言,无论问话还是要人,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定为二位行使方便。就是有一条……那个……夫人那里,这几天府中因为老太太逝去,私底下有些话流传,我精力不济,暂时也没刹住这股歪风,所以夫人心里有些不快,她这人从来不会圆滑通融,万一说什么话触怒了二位,还请你们多担待,其实她就是嘴上刻薄,心地还是好的,不然这些年,我也不能活得这么自在。”

齐博和苏兰心都点头答应,庄姨娘又和他们介绍了老太君生前身边的大小丫头,这才告辞离去。

待庄姨娘走后,齐博便玩味笑道:“这女人很不简单啊,无形间就告了米夫人一状。”

苏兰心却摇头道:“如果真像梁妹妹所说,这女人心计城府当真是深沉之极,她就不该在我们面前说这番话。就算她不了解我,又怎敢小觑王爷的智慧?这可不是在后宅妇人们面前,搬弄是非含沙射影,只看谁言语高明,这种时候,显然是多说多错,她会不懂这个道理?我们慢慢看再下结论不迟。”

齐博微笑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是本王想的简单了,呵呵,真是有些羞窘啊,苏姑娘,你确定刚才那句‘怎敢小觑王爷的智慧’不是反讽?”

“王爷未免太高估民女的胆量了,我活得不耐烦了吗?敢反讽皇子。”

“别这么说,好像本王很不近人情似得,其实本王真的非常平易近人,随和温柔,苏姑娘你和我相处时间长了,便知道我这人是最值得结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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